鄭方明眼淚控制不住地流,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陳映晚緩聲道:“如果可以,我想問問你手里還有這藥嗎?”
鄭方明緩緩抬起頭:“你要這藥有什么用?”
陳映晚:“或許我能當面問他,到底為什么要對鄭櫟這么做。”
鄭方明慘笑:“又有什么意義呢?”
“我逼著我兒考功名,如今兒子去世,是對我的報應。”
“我兒以他人附身換來榜上有名,擠掉了別人……如今身死,亦是他的報應。”
“我們父子倆得到如此下場,是我們自己活該。”
“哪里能怪得了他?”
陳映晚卻道:“你和鄭櫟是錯了,但你們也該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
“他給你們藥沒錯,但前提是你們知道這藥是會殺死人的。”
如果鄭方明早就知道,他絕對不會讓兒子冒這么大的風險。
再大的功名又如何?起碼要有命才能受。
聽著陳映晚的話,鄭方明緩緩低下頭。
半晌,他走進里屋,拿出了一個小瓷瓶。
“這是最后一瓶。”
“你拿去吧。”
陳映晚謝過鄭方明,將白瓷瓶收到了隨身空間。
離開前,鄭方明猶豫地叫住了陳映晚,神色恍惚地說:“如果你真的見到了他,就幫我問問……”
“他附身櫟兒的時候,能否感覺到櫟兒所感?”
“櫟兒……是不是恨我的?”
陳映晚頷首:“我會問他的。”
陳映晚告別鄭方明,轉身離開。
她剛才,的的確確地感知到了承慎所綁定的反派系統。
她的養成系統第一時間向她發出的預警。
但遺憾的是,因為鄭方明并不是直接宿主,所以她并不能直接捕殺對面的系統。
不過經此一事,陳映晚明白了一件事。
為什么自己一直沒有找到承慎的系統。
因為這個系統是可變動可附身的。
那天陳映晚一一查過陳曉玉和承慎,都沒有發現系統,因為承慎早就將系統轉移到了可附身的“傀儡”上。
或許是另一個鄭櫟,亦或是另一個崔樺平。
以承慎的計謀,想騙過陳映晚并不是難事。
但陳映晚也不是全無長進的。
有上一世相處的經驗,陳映晚至少能通過猜測,在承慎做出最適合的反應。
她并不清楚自己剛才的表現有沒有騙過承慎,但至少給自己留了一線可能。
而她從鄭方明手中拿到的那瓶藥,或許將來某一天,能成為對付承慎的有利武器。
大年三十這一日,陳家人早早地做好了準備。
為了年后上路,屋里堆滿了大包小包的行李,但她們并沒有因此放棄過年。
按照柳翠云的話說,明天是要緊的日子,今天也是要緊的日子啊。
一天都不能糊弄著過。
柳翠云準備好了水和白面,又調好了餃子餡,招呼大家一起包餃子。
眾人洗過了手,圍坐在桌子邊。
村里噼里啪啦放著鞭炮,柳翠云哼著小曲兒開始揉面。
這時候,門突然被敲響。
“誰啊?”
“……”
沒人回應。
陳映晚皺了皺眉:“我去看看。”
一開門,大風伴著飛雪迎面撲來,陳映晚瞇眼擋住了風雪,緩緩抬頭看向眼前的人。
面前的男子穿著黑色的大氅,銀白色的雪花幾乎覆蓋住了皮毛,他的靴子沾滿了雪。
手和臉凍得通紅,卻忍不住地咧嘴朝著陳映晚笑。
陳映晚張了張口,聲音顫抖道:
“……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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