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豈不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嗎?”
李嬸皺了皺眉,勉強笑道:“正春,你想得太多了,夫妻相處并不全是你想得那么可怕。”
正春依舊搖頭:“奶奶,我做不到不想。”
這些事,她已經想了很多年了。
從書堂退學之時,她就在想為什么男子能做的,她不能做。
后來她拜董管家為師,就是想證明自己并不差。
現在奶奶卻告訴她,身為女子,她是一定要嫁人的,一定要把自己的將來寄托給自己的夫君,是好是壞都得看天意。
正春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李嬸有點著急了:“正春,你可別說什么不嫁人的話。”
雖然李嬸很敬佩陳映晚能不成親收養佑景,還能把佑景拉扯大,但這并不代表她希望自己的孫女也和陳映晚一樣。
陳映晚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
而李嬸的觀念也較為傳統,她認為女子還是要嫁一回人的,若是不嫁人,一個女孩子家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可正春的話,卻也讓她沒有辦法反駁。
見奶奶著急了,正春不說話了,她低頭走了一會兒,才抬頭揚起笑容:“奶奶,我隨口說的,您別往心里去。”
“說歸說,我肯定還是要嫁人的呀。”
李嬸這才松了口氣,又有些慚愧地摟過正春。
“好丫頭,是奶奶沒能耐。”
如果自己像陳映晚那樣有本事,大不了就招贅婿,正春不需要嫁出去,也不用怕她所托非人了。
正春沒再提這件事,語氣輕快地轉移了話題。
第二天,劉虎帶著兩男一女來到了陳家酒樓。
其中一對是夫妻,原本有一個孩子,在逃亡路上去世了。
他們現在最大的想法是掙些銀子,給孩子立一個衣冠冢。
他們都是主動想要去外地發展的,而且家里也沒有人了,沒有牽掛。
“陳掌柜,他們都很能干,之前在鎮上都不缺活做的。”
三人跟陳映晚介紹了自己,的確用人條件,陳映晚當即拍板,要送他們三個去宿慕成那里。
陳映晚拿出路費,幾人卻連連擺手。
“陳掌柜給了我們生計,我們已經很感激了,路費怎么還能讓掌柜拿?”
陳映晚把銀子塞到劉虎手里:“你只管用就是了,路上該吃喝的就不必替我省錢,你們再推辭,小心我反悔。”
幾人只好收下,翌日便起程。
九月初旬,鄉試放榜。
在張貼榜文的前一天,會有官差帶著金貼送捷報到中舉考生的家中。
所以每家每戶都少不了提前一天開始緊張。
佑景雖然表現得很淡然,但在這一天,他怎么都看不進去手里的書,時不時往外瞥去視線。
直到遠遠地聽到山下一片嘈雜,在院里喂雞的柳翠云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站在院門口眺望遠方,驚喜道:“來人了!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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