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殷辭卻嗤笑一聲,“你居然真的信他說的話?陳映晚,你別忘了當初宿家是想殺了你的。”
陳映晚頓了頓:“宿慕成不一樣……”
“沒什么不一樣的,他是宿三爺的兒子,骨子里流淌著一樣虛偽的血,所以他最后一定會做官,將來繼承宿三爺的衣缽。”
“……你不信?”
陳映晚沉默太久。
在陸殷辭看來,她已經完全站在了宿慕成那邊。
陸殷辭心里升起一股無名火,又是一聲冷笑:“敢不敢賭?”
陳映晚立刻說道:“奴婢不敢,奴婢的父親就是因為賭,賭光了房子和家產。”
“避重就輕,”陸殷辭打斷她的話,“你分明知道我不會圖你那幾兩銀子。”
“說到底,你不敢賭,因為你也覺得宿慕成最后會做官。”
“在你心里,你也認為宿慕成是個虛偽的人,何必騙自己呢?”
陳映晚深吸一口氣:“不,奴婢不這么認為。”
宿慕成一開始接近她的意圖的確不純,但陳映晚認為自己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尤其面對自己身邊日日相處的人。
她既然當初選擇相信宿慕成、答應和對方做朋友,那么最起碼的信任還是該有的。
所以,她不認為宿慕成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
“那就等著看吧。”
陸殷辭冷了臉,進到廳堂,又換上一副溫和的表情。
人群之中,宿慕成和陳映晚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
陸殷辭卻冷冷開口:“專心看路。”
陳映晚心中嘆氣,將陸殷辭推上主位。
場面話說過,眾人紛紛前來敬酒道賀。
輪到宿慕成上前時,陸殷辭卻沒有立刻放他走,而是拿著酒杯狀似好奇地問:“聽說宿少爺在太后面前立了大功,不知何時封官,也好叫我也沾沾喜氣。”
“畢竟我們兩家世交,上次宿少爺回懷州,我也不曾去接風洗塵,這次可千萬不能錯過了。”
“……”宿慕成依舊笑著,目光卻不由掃過陳映晚。
只是一眼,陳映晚就感知到了對方的遲疑。
“為皇帝和太后娘娘辦事,是我等的榮幸,什么獎賞封官之類的,都不是我所追求的。”
“哦?那令尊可也是這個意思?”
陸殷辭笑了兩聲,“恕我直,前幾年我曾在董老先生府上見過你弟弟,他實在不是讀書的料。”
“所以令尊若要從你們兩個之中選位繼承人,想必就只有你了。”
外之意,哪怕宿慕成不想當,宿三爺也不會遂他的意。
“這件事……家父自有定奪,身為人子,我自然聽從父親的安排。”
宿慕成垂眸,沒有再看陳映晚。
或許……宿慕成早就知道這一點。
否則他為什么會突然回到懷州?又能在陳映晚這件事上擁有話語權?
當然是因為宿三爺發現小兒子不中用,急著把大兒子叫回來繼承家業。
這倒是人之常情。
可陳映晚不明白,既然如此,宿慕成為什么在她面前說那些話,讓她還以為宿慕成是不打算和宿家的腌臜事有太多交纏的。
難道只是為了讓陳映晚對他放松警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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