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殷辭依舊不理會。
陳映晚這樣的態度才是最氣人的,明明知道有錯,偏偏還知錯犯錯。
罵她,她就假裝不懂,打又打不得,陸殷辭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于是陸殷辭決定冷她一晚上,讓她好好反省。
陸殷辭離開后不久,宿慕成也跟著柳翠云去看辣椒田了。
陳映晚路過西二間,看到佑景站在書桌前臨摹。
“這是誰的字?”
字跡遒勁,筆鋒銳利,不像是佑景之前臨摹的字。
佑景開心地抬起頭:“是大少爺臨走前寫的。”
“他給我寫了一卷書讓我臨摹,還給我解答了些我不懂的字句。”
“娘親,我之前怎么沒發現大少爺這么好?”
陳映晚有些好笑地搖搖頭:“又把你哄住了?”
佑景抬起下巴,滿臉自信:“娘親說過,誰對我好,我要記住。不過他們的不好,我也沒忘。”
“我們不能因為他做了一件好事,就把他當然好人,也不能因為他做了一件錯事,就把他當成壞人。娘親,我說得對不對?”
陳映晚怔了一下,緩緩點頭。
說實在的,陸殷辭所謂的“不好”,也只是因為和她所站的立場不同。
當年陸明煦那件事……或許大部分人都會做出陸殷辭那樣的決定。
陳映晚的確不應該因為一件事,就抹殺陸殷辭所有的好。
更何況,她今日確實有些心虛,她和宿慕成交心時,陸殷辭居然在幫佑景寫字帖。
傍晚酉時,有人敲門送來了幾份禮物。
柳翠云捧著禮物進屋,一臉茫然:“送禮的人說……是陸府送的。”
陳映晚更愧疚了!
接下來的幾天,陳映晚一直在幫陸殷辭寫新的食譜。
新食譜一直寫到了院試開始。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陳映晚不再坐在場外傻等了。
把佑景送進考場,她便回到了酒樓招呼客人,準備午時前一刻再去接佑景。
今日院試,各個鄉鎮的趕考生都來到了這里,酒樓的生意也格外好。
辰時剛過,李嬸出現在酒樓門口。
陳映晚一眼看到對方,迎上去剛想問她怎么來了,便見李嬸眉頭緊皺。
“……干娘,您怎么了?”
李嬸搖搖頭:“不是我,是萬嬤嬤。”
“萬嬤嬤病逝了。”
萬嬤嬤病重,已經請了幾天假,今早在家中病逝。
按規矩停棺三日,李嬸來喊陳映晚一同去吊唁。
畢竟是廚房的大師傅,又是墨安的娘親,陳映晚沒有不去的道理。
陳映晚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計,好在今日穿得還算素凈,不需換衣服就直接跟著李嬸過去了。
萬嬤嬤家是個很僻靜的小院,瓦房三間,兩堵墻間扯著一根晾衣繩,院里被收拾得干干凈凈。
墨安一身孝白,眼眶通紅地跪坐在靈堂前,跟前來吊唁的人點頭示意。
這個場合不必過多的寒暄。
低聲一句“節哀”,便包含了所有關切。
陳映晚走出靈堂,卻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跟對方對視一眼,對方卻仿佛不認識她一樣擦肩而過。
陳映晚心中奇怪,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然而她回酒樓的途中,路過一條小巷,卻見里面黑影一閃,從墻頭跳下來了一個人。
“陳姐姐!”
正是方才假裝不認識她的馮婉兒。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