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扯下面罩,單膝跪地,深深低下頭顱:“屬下該死,沒能抓到賊人。”
陸殷辭已然平靜下來:“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屬下順著蛛絲馬跡先一步找到了賊人藏身的院子,先是聽了一會兒,聽到賊人狂暴不安,說著什么‘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一會兒又念叨著‘絕對不行,不能擅做主張’之類的話。”
“接著那賊人突然發難,對屋里的孩子下了手,屬下見狀立刻制造聲響將賊人引了出來,本想著將其一舉拿下,卻沒料到……”
對方的武藝這般高強,他從小學武,竟和對方一個明顯半路出家的習武者打得不相上下。
“屬下未能解決任務,請主子懲罰。”
陸殷辭看著眼前在自己身邊陪伴多年的暗衛,眼底竟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懷疑,他的視線甚至一一掃過十三身上的傷口,似乎在判斷對方所是否屬實。
陸殷辭生性多疑如是,哪怕是從小保護自己的暗衛,他也不敢全然信任。
半晌,他才道:“若真如你所說,有能重傷了你的賊人,又為何會綁架一個小孩子?”
哪怕牽扯到陳映晚,陸殷辭也覺得無法理解。
陳映晚除了跟佑景的這層關系以外,還有哪里值得這般大費周章的?
哪怕之前得罪過宿家,那宿家最多會派人暗殺陸殷辭,怎么可能花這么大手筆地去殺一個小孩子?
陸殷辭想不通,所以懷疑。
十三的頭低得更深了,饒是他訓練有素此時也不禁冷汗直流。
受傷的暗衛,或許還有一絲可用之處。
但被主子懷疑的暗衛,只有死路一條。
“屬下甘愿領一百鞭,若承蒙主子恩德活下來,定然為主子赴湯蹈火,以證忠心!”
墨安心里一顫。
往常處罰暗衛,三十鞭就已經打得人皮開肉綻。
現在十三這話,顯然是要以死明志。
墨安有些緊張地偷偷去看自家少爺的神色。
陸殷辭面無表情,似乎已經無聲宣判了十三的下場。
兔死狐悲,墨安有些絕望地低下頭,卻聽外面傳來了叩門聲。
“奴婢來給大少爺送晚膳的。”
是陳映晚的聲音!
墨安連忙去看大少爺的眼神。
陸殷辭也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他眼里漸漸攀升一絲笑意。
“讓她進來。”
看到面前跪著的十三,陸殷辭頓了頓,又道:“領二十鞭,回去休息吧。”
十三驚詫地抬起頭,確認主子是真心所,又飛快地磕頭謝恩。
在陳映晚進來之前,十三便快速撤離了。
陳映晚手里拎著食盒。
“大少爺睡了嗎?”
不等墨安回話,里間就傳來了陸殷辭的聲音。
“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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