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流水般的宴席我早就看膩了。”
“聽明煦說,你家依山傍水,是真正的偏僻山野,或許別有趣味。”
陳映晚心情十分復雜。
她家的確依山傍水,也的確偏僻,但從陸殷辭口中說出來怎么就這般別扭。
而且她也真的沒想到陸殷辭居然會贊同這個可能。
“不過,我今日還是要在府里陪祖母過年的。”
“明日一早我會去你家里。”
陳映晚神色為難:“多謝少爺不嫌棄奴婢,愿意去奴婢家中做客,只是……家人粗鄙,家中更是簡陋,恐怕少爺會不大適應。”
陸殷辭:“……你是當真的嗎?”
陳映晚硬著頭皮點頭:“真的,奴婢家里真的不配少爺大駕。”
陸殷辭瞇了瞇眼。
如果說陳映晚先前那些話,只讓他以為陳映晚不敢離他太近,那通過這句話他真的感覺到了陳映晚的刻意躲避。
陳映晚不是不想來落桐院過春節,只是不想和陸殷辭一起過罷了。
“……我很可怕?”
陸殷辭問道。
陳映晚愣了一下,立刻否認:“沒有,奴婢覺得大少爺溫和慈祥,待下寬容,何來可怕一說?”
陸殷辭又深吸一口氣。
他可以斷定陳映晚在胡說八道了。
連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和“溫和慈祥”沾不上邊,可見陳映晚只是在搪塞他。
自己做了什么,至于讓陳映晚這般抗拒?
陸殷辭突然覺得有點煩躁,甚至產生了一絲逆反心理:
“我明天去定了。”
陳映晚:?
她就差把疑問寫在臉上了。
但接收到墨安的眼神示意,她還是僵硬地笑了一下,點頭道:“好,奴婢自當倒屣相迎。”
走出落桐院,墨安和陳映晚齊刷刷地嘆氣。
兩人對視一眼,陳映晚懊惱極了:“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墨安也滿眼憂愁:“我也沒想到少爺會這么任性。”
大少爺多少年如一日,比和尚還嚴于律己,更是八百年不出一次門。
結果好不容易出門,是要去陳映晚家里?
“你家不會真的很偏僻吧?”墨安憂慮道。
“老夫人知道了肯定很生氣,覺得我沒勸住少爺。”
陳映晚沉默片刻:“要不……你去找老夫人勸一勸大少爺?”
墨安:“那怎么可能!少爺決定的事情誰能改變?”
之前或許老夫人還有點話語權,但現在大少爺年齡越來越大了,顯然已經成為了陸府的新主人,上到管家下到仆人都以大少爺為主。
老夫人也從話事人變成了偶爾提供意見的長輩。
如今陸殷辭想“跋山涉水”地去柳灣村,老夫人只會責怪陳映晚勾引、墨安服侍不力,卻不會責怪陸殷辭胡鬧。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只見對方眼里如出一轍的無奈。
墨安又從懷里掏出幾兩銀子,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好好收拾一下,明天少爺去做客,高興也就算了,若是不高興,咱們都別干了。”
陳映晚:“……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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