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晚的確沒想到陳曉玉會肯說出實情,她抱著胳膊沉吟半晌,又輕笑問道:“那一定要找四十多歲的老男人這一條要求,是有什么必要嗎?”
陳曉玉閉了閉眼:“沒有必要,只是我見不得你過得好,可以了嗎?”
“陳映晚,你現在能對我這般譏諷,不過是因為我太在乎承慎了。我想讓承慎高興,所以任你羞辱。”
“你推己及人想一想,如果你家佑景處在承慎的位置上,你會不會和我一樣低三下四地求人?”
“你明日可以不去,但從今往后別再對承慎那般態度了,他只是個孩子而已。”
陳曉玉說完轉身就走,仿佛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陳映晚沒有說話,看著陳曉玉的背影,心里只覺無比諷刺。
陳曉玉這副人模人樣的架勢,還真差點把她騙過去了。
陳曉玉知道“那只是個孩子”,可上輩子她又是怎么對待佑景的呢?
給佑景改名狗娃,讓一個四歲半的孩子睡柴房,剛長大一些就送去給人做苦力。
那時候陳曉玉怎么不想著佑景只是個孩子?
如果陳映晚沒有重生,說不定真的要被陳曉玉這副“慈母心腸”騙了,以為她是真的愛孩子。
可惜經歷了上輩子的陳映晚無比清楚,陳曉玉愛的只有她自己。
另一邊陳曉玉往回走,心里滿是憋屈。
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低過頭,這是第一次,居然還是向她厭惡的妹妹低頭,這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為了承慎高興,她是絕對不會來這一趟的。
自從上次承慎受傷回來,就一直病懨懨的模樣,吃得少了,臉上的笑容也徹底消失了,每天一回來就坐在那盞琉璃花燈面前,一坐就是一個時辰。
后來她遣人問了佟師傅,才得知陳映晚對承慎說的那些話,不必猜想就知道承慎這個樣子一定是那些話造成的。
陳曉玉實在害怕這樣下去不等惠王找過來,承慎就先撐不住了。
陳曉玉忙了半年,求醫問藥,悉心照料承慎,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等惠王找來,她能借著養母的身份飛上枝頭,自然不能讓承慎死在那之前。
她捫心自問,這半年來她對承慎甚至要比上輩子對親生兒子還要好,可承慎居然想讓陳映晚那個賤人做娘親。
陳曉玉心里恨透了,卻不得不來找陳映晚低頭,求對方往后不再針對承慎。
遙想起上輩子……陳映晚也曾求過她的。
那時候的她已經成親,陳映晚還住在陳家院里。
承慎冬日染了風寒,陳映晚屋里的炭火不夠,來求借她的炭。
她死活不肯借,丈夫崔樺平卻偷偷給了陳映晚一筐炭。
她發現后,沖進陳家將兩人的棉被剪了個稀爛,還架上了火盆要燒被子。
而彼時的陳映晚已然操勞過度,沒有力氣,根本搶不過她,只能跪在地上哭著求她不要燒。
那時候的她威風極了,哪里像現在……風水輪流轉,她如今竟然要向陳映晚低頭!
陳映晚還擺著那副惡心的嘴臉拿她開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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