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神色嚴肅,看了孫嬤嬤一眼,極小聲說道:“我看她不是想拉攏我,而是沒安好心。”
誰拉攏別人會態度這么強硬呢?
就算是惱羞成怒也要有個分寸。
孫嬤嬤低頭不再說話。
兩個人一起回紫荊閣,剛進正殿內室,阿蠻就說:“嬤嬤,你去和太醫院報一聲,就說我身體不適,傳元京墨來把脈。”
孫嬤嬤應下:“是,奴婢遵命。”
不到一炷香的時辰,孫嬤嬤就將元京墨帶進來。
“元侍醫,我近來時常覺得胸悶氣短,頭疼發暈,偶爾還夜間失眠多夢,我這是怎么了?”
阿蠻低頭問著元京墨,元京墨正認真給她把脈。
元京墨沒有說話,把完脈后收起脈枕才道:“小主身子沒有大事,有這些不適的癥狀是因為近來憂思過度。”
“只要好好安養,放寬心胸,過一陣就能痊愈。”
元京墨的回復在阿蠻的意料之中。
宮中的太醫向來謹慎小心,只要是主子們說身子不適,哪怕是脈象再正常,也不敢輕易說沒事。
他們唯恐自己醫術不精,沒查出什么隱秘的病癥來,若是說了無事,以后惹上麻煩,又或者是怕影響了主子的事被遷怒。
為求保險,都會說什么憂思過重、失眠所致、天氣轉變等因素影響,然后開些滋補的藥方就算結束。
“好,多謝元侍醫。”阿蠻清淺一笑道謝。
元京墨口稱不敢,便行禮告退。
“孫嬤嬤,你跟著元侍醫去太醫院再走一趟吧,將我的藥拿來,順便再去尚寢司走一趟說我身子不適,不方便侍奉陛下即可。”
“是,奴婢遵命。”
隨著孫嬤嬤離開,不過半個時辰,滿宮上下有些消息人脈的人幾乎都知道阿蠻病了。
實在是阿蠻最近太得寵了,人一旦得寵,盯著的眼睛就多了。
鳳儀宮。
陳皇后正在看書,聽到畫柳進門回稟紫荊閣之事,唇角勾起一個笑意,將一旁矮桌上的茶盞拿起,一飲而下。
“她倒是聰明。”
畫柳道:“聰明也不過是小聰明,與皇后娘娘是比不了的。”
陳皇后笑意不減,看著畫柳道:“這你就說錯了,本宮能有如此計謀和算計,源自家族培養和多年的精心謀劃。”
“所謂的聰明,不過是遇事太多了,下意識就能想出無數應對策略。”
“椒聊女年幼,出身又不好,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已經是不易了。”
畫柳撇嘴,還是固執說道:“皇后娘娘是您太低調謙遜了,她怎么能和您比呢。”
“您可是京城第一貴女,從小到大算無遺策,連老爺和太后娘娘都是贊不絕口,她…”
陳皇后笑意散盡,認真看著畫柳:“本宮與你說這些是在告訴你,每一個對手都是值得尊敬的。”
“你若心底小看你的對手,小心大意失荊州。”
畫柳立刻不敢再多說,低下頭:“娘娘,奴婢受教了。”
魏萍走過來為陳皇后添茶,笑著為畫柳解圍:“皇后娘娘,畫柳也年紀小,還要多歷練幾年。”
“總歸椒聊女再聰明,這局也是輸了。”
陳皇后聽孫嬤嬤的話,臉上沒有露出一點除了平和以外的其他情緒,繼續看書沒有再說話。
仔細看去,她的神態似乎有一絲失望。
魏萍和畫柳對視一眼,心中都明白皇后娘娘為何不高興。
一方面椒聊女實在是出身太低了,皇后娘娘就算是贏了她也沒什么成就感。
另一方面便是,皇后娘娘的對手一直都是容妃。
容妃不除,心腹大患始終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