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年紀大了,有些神志不清了。”
商明瑄說著將張太后的手拂走,拿過身旁的盲杖起身,繞過張太后就要離開。
張太后威嚴又尖銳的聲音響在身后:“你個孬種。”
“眼睛沒了,你的能力和野心也一起沒了么?”
“難道你就甘愿看著別人坐在你本該坐的位置上揮斥方遒嗎?”
“連你生生世世的后代都只能給別人俯首稱臣。”
商明瑄神色冷淡,回眸看著張太后,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他早已習慣。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莫說我如今沒有兒子,只有歡姐一個,就算是日后有了,為臣屬也是他的命。”
張太后聽到這話驚得瞪大眼睛,走上前拉住商明瑄,不甘心的低吼:“胡說!”
“為臣屬才不是你的命!你是中宮嫡長子,本就該你承嗣大統!”
“你的孩子也應該坐在那皇位上!”
張太后看著商明瑄一臉麻木,不受一絲觸動的樣子,眼底漸漸浮出淚水。
她心疼的摸著商明瑄的臉:“聽母后的話,不要喪氣。”
“椒聊女是天命之女,能誕下皇嗣穩定江山。”
“就算是皇帝不肯將她給你,哀家也有辦法。”
“只要她誕下你的子嗣,未來的皇帝還是你的兒子。”
張太后語氣中帶著瘋狂,宛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商明瑄皺眉厲呵:“母后,我不會做出搶奪人妻之事,你不要忘了商家先祖是為何被殺的!”
“難道你要讓我變成如同齊皇那樣的卑劣之人嗎?”
“啪!”
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商明瑄的臉上,將商明瑄的臉打偏。
空氣瞬間安靜。
張太后痛苦不已,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接連滾落。
……
申時。
阿蠻愣愣地看著內殿桌上擺放的一株盛開的茉莉。
這茉莉被花房匠人打理的極好,極漂亮。
是從前阿蠻從沒見過的。
“嬤嬤,你說這一株茉莉在宮外能賣多少錢?”
孫嬤嬤一驚,差點沒站穩,她現在是聽不得一個賣字。
她左顧右盼,確認打開的窗子外也沒人,這才走上前小心勸道:
“小主,咱們現在不缺錢,千萬別再賣東西了。”
“這是花房新培育的茉莉品種,很珍貴的,又是陛下親自命人送過來的,若是再賣,恐怕就沒命了。”
孫嬤嬤當真是被上次的事情嚇慘了。
她這輩子都不敢再朝宮外賣御賜之物了。
阿蠻看著孫嬤嬤驚慌失措的樣子,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充滿苦澀。
“嬤嬤誤會了,我不是想賣,只是想知道這盆花在宮外值多少錢。”
孫嬤嬤松一口氣,想了想回答:“奴婢不知,但奴婢猜測怎么也不少于五百兩。”
“這茉莉是新品種,又出自宮中,流出去在外面的價格肯定會翻幾倍。”
“但是不好脫手,除了有身份的大官小姐以外,旁人輕易不敢接手。”
孫嬤嬤的重點一直都是這盆花的金錢價值,以及售賣途徑等等。
她孜孜不倦的和阿蠻分析著市場和人們的心理。
再怎么說她夫家是做生意的貨郎,她也跟著耳濡目染不少買賣之事。
“五百兩,普通農戶,一輩子都花不完。”
突然一個清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阿蠻和孫嬤嬤看過去。
是阿文。
阿文端著茶走進來,為阿蠻奉茶。
她和阿蠻從小一起長大,非常清楚阿蠻腦子里在想什么。
“宮中隨便一件寶物,都是宮外人幾輩子都買不到的。”
阿蠻接過阿文手里的茶盞,一口飲下,全是苦澀。
什么茶香,對于她這種曾經食不果腹的人來說,想要品出來實在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