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這幾步走的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錯。
好在,這次羅盤沒動。
許多人仿佛都松了一口氣。
后宮有一個易孕之女雖然是好事,但到底易孕之女是人,是人便可能會阻攔別人的路,便可能會被別人收買,便可能會對自己的前途造成阻礙。
“宮女到底出身卑賤,怎么可能是易孕之女承載大周朝的國運,這未免是無稽之談。”
“秦大人莫不是怕擔責任,隨意找個由頭來欺騙陛下。”
一個大胡子穿著蟒服的男人率先忍不住開口,面上還有些不屑。
“遼王殿下,老臣是萬萬不敢欺騙陛下,只是這羅盤實在是…”
后面的話秦正山沒有說完,只是他額頭的汗落得更多,他緊盯著羅盤和阿蠻的方向,眼里疑惑不解。
商明煜臉上的不耐煩越來越明顯。
若不是秦正山是三朝元老,歷來為皇家辦事都兢兢業業、算無遺策,且他為人耿直不喜黨羽又將兒女的婚事都放得很低,不去與權勢之人聯姻,他當真都要懷疑秦正山是否被人收買。
阿蠻此時走到了大殿正中央,只覺如芒在背,跪地叩服行禮,便不再說話。
“吧嗒——”一聲,羅盤指針猛地轉了個方向,死死地頂在了一處位置。
正對阿蠻。
周圍人瞠目結舌。
“陛下,這就是易孕之女的祥瑞所影響,絕不會錯。”秦正山眼睛一亮,指著羅盤說道。
“只要將這宮女納入后宮,想來不用多久便能收到后宮誕下麟兒的喜訊。”
商明煜審視地看著阿蠻,阿蠻抿唇低眸,表面上看起來仍舊沒有任何反應,但她快將自己唇內的軟肉咬出血了,留下深深的齒痕。
“封她——”
“娘娘,你怎么了?”
坐席上突然響起一個宮女的驚呼,聲音雖小,可是在極其靜默的環境下顯得格外顯眼和突兀,甚至頂撞了商明煜剛出口的話音。
眾人看過去。
只看到后妃行列中坐在第二位的容嬪不知怎地暈倒在椅子上,她胸口呼吸急促,眉頭緊皺,十分難受。
“快請太醫。”陳皇后率先著急出聲。
“是,奴婢遵旨。”魏萍立即應下,有宮女快速去太極殿后面的配殿去請太醫。
大節慶宴上,配殿或偏殿都會輪值守著兩位太醫,應對突發情況。
他們來的速度極快,原本寧靜有秩序的大殿也因他們的到來而顯得有些擁堵和慌亂。
阿蠻跪著稍稍側臉便能用余光看到容嬪。
容嬪剛好坐在她正右手邊的座位上,一身淺藍色混著水綠色的錦緞華服,將她襯得美麗又清冷,此時暈著一臉難受平白惹人憐惜。
片刻。
兩位太醫跪在大殿上,彼此對視一眼,其中醫術最為高超的王太醫開口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容嬪娘娘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此時突然暈厥是因為懷孕受寒身子虛乏,剛剛又情緒激動,這才一時暈厥,只要休息片刻就會好。”
一石驚起千層浪。
商明煜眸子一震,方才的不悅散去大半,看著暈厥的容嬪有兩分不敢置信。
陳皇后急切問:“你們可能確定?事關皇嗣,容不得半點差池。”
王太醫回道:“陛下,皇后娘娘,微臣在太醫院二十余年,不敢說醫術高超,但對于喜脈還是有把握的。”
“且劉太醫也算是婦科圣手,他也能把出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