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煜面色陰沉。
樓婉禾后知后覺的驚跪下磕頭:“陛下,奴知罪,奴剛入宮中,對宮中禮節還不甚清楚,請陛下責罰。”
“至于方才阿蠻所說,奴冤枉啊,奴初入宮中,又是皇后娘娘親自安排進宮的,奴是絕不敢仗勢欺人欺辱阿蠻的。”
阿蠻眼看樓婉禾提皇后娘娘為自己解圍,她心中暗道不好,秀眉輕蹙。
一瞬間,她豆大的淚珠便滾落下來,又慌忙拭去,勉強道:
“陛下,想來是奴誤解了樓姑娘的意思,這才導致今日起了爭執,請陛下責罰。”
阿蠻說著磕了一個頭,便抬眸去看商明煜,特意微微調整好的角度,剛好將她紅腫的左側臉頰露出來。
那上面的紅色巴掌印還隱隱可見。
本是為了展示自己的傷痕,但她看到天佑帝的容貌時,微微一怔。
這是她第一次抬眸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
劍眉星目、硬朗非凡,一雙眸子如同寒潭深不見底。
他不僅有男子的剛硬,同樣有天子的威嚴,讓人傾慕其容貌時也不敢多加幻想和褻玩,反倒是只剩下恭順和發自內心的臣服。
阿蠻很難想象,曾與自己徹夜廝混的男人竟然長著這樣一副面容,光是看看他那張冷酷的臉,都無法和床榻上的人聯想到一起。
但很快,阿蠻腦海中突兀地回響著,不久前,樓婉禾與商明煜肌膚之親時那曖昧的聲音,整個人像是被一盆涼水兜頭潑下。
一時間什么想法都沒了。
樓婉禾離得最近自然也看到阿蠻紅腫的臉,一時間怒火攻心,看向天佑帝,想和天佑帝揭發,那是阿蠻自己打的。
結果看到天佑帝的容貌時也是一驚,下意識就回想起方才在床榻上的過程,臉微微一紅,有些忍不住的羞澀。
出口的聲音婉轉嬌媚幾分:“陛下,奴真的沒打阿蠻,她臉上的痕跡是自己打的。”
阿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樓婉禾,眼淚一時間像斷了線的珠子,一發不可收拾,偏偏仍舊努力忍著不肯哭,忍得身子都有幾分顫抖。
我見猶憐。
這是商明煜第一次對我見猶憐這個詞有這么真實明確的感悟。
待他的視線撞上樓婉禾的媚眼時,只覺得惡心反胃。
“無故在宮中生事,看在皇后的面上,將她拉出去杖責三十。”商明煜語氣厭惡。
“是!奴才遵旨。”方海洋應聲,拿著拂塵就要上去壓樓婉禾。
樓婉禾眼里的嬌意褪得一干二凈,面色一片慘白,看向阿蠻的眼神也像要活吞了她。
方海洋抓著樓婉禾要朝外拖時,樓婉禾重重地磕頭,發出:“咚咚——”的脆響。
再抬頭,樓婉禾眼中露出悲切和下定決心的壯烈。
“阿蠻姑娘,我念在我們同為女子的不易,不想將你告發,可是你卻怕我泄露你的機密,對我趕盡殺絕。”
“如今我也絕不會再袒護你了!”
阿蠻死死地盯著樓婉禾,想看看她還有什么招數要使,一顆心怦怦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陛下,奴要告發阿蠻姑娘,私自夾帶民間藥物入宮,試圖用藥物迷惑陛下心智,毀壞陛下身體,有謀害陛下的不軌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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