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見太子只拿那雙黑幽幽的眼盯著她不發一語,檻兒捏捏他的手輕喚道。
“嗯,用了。”
駱峋斂起心思道,抽出一只手虛攬著檻兒肩頭與其相攜來到炕上坐下。
檻兒敏銳地察覺到太子似有心事,只當他在為政務煩憂,便也沒多想。
坐下后,檻兒一只手保持著替太子暖手的姿勢,另一只手捏捏他的肩背。
“殿下最近辛苦了,看您都瘦了眼下也泛青,今晚早些安置睡個好覺吧。”
駱峋確實瘦了,不過他的這種瘦不是清瘦,而是愈發強健有力的勁瘦。
若非長期不曾見他,或是心思不夠敏銳的,可能根本察覺不到這番變化。
駱峋上次來檻兒這邊是十月二十,今兒二十九,九日算不得長期。
那便是她心細如發。
亦或者她只是隨口一說,畢竟這樣的話題較易表現她對他的體貼用心。
感覺到捏肩的動作停了,駱峋握住搭在他肩頭的小手問:“累到了?”
檻兒搖頭。
“看您在想事,不想擾到您。”
駱峋望進她澄澈含笑的眼底,頓了頓,語調淡淡:“沒想事,在想你。”
啊?
檻兒怔住,紅唇微張。
駱峋移開視線。
“想你心思細膩,看出孤瘦了。”
檻兒:“……”
檻兒呼出一口氣。
撫了撫因為太子猝不及防的這句話,而本能地心跳漏了一拍的心口。
駱峋:“作何如此緊張?”
檻兒紅著臉,誠實地欲語還休道:“不是緊張,是以為您在與妾說情話……”
駱峋:“……”
太子爺的冰塊臉差點沒穩住,耳根處一股燙意以前所未有的勢頭攀升。
忍了又忍,沒忍住。
他假作訓誡道:“你矜持些。”
什么情話,他豈是那等會將男女情愛之事掛在嘴邊的輕浮之徒?
不是叫她莊重就是叫她矜持,檻兒暗暗撇嘴,卻也知道這人就是這么個性子。
所以倒也沒覺得窘,只抿了抿唇輕輕垂下眼簾,一副很是乖順的模樣。
“妾身越矩了,您別惱。”
駱峋沒惱。
他只是……
此話題無法進行下去,駱峋轉移話題:“方才在想什么,不曾察覺孤進來。”
檻兒欲又止。
駱峋:“不便說就罷。”
“……不是不便。”
檻兒忸怩道,“是怕說了您生氣。”
她還能想會惹他生氣的事?
駱峋難得來了興致,從旁邊炕幾上端起茶淺啜一口,“恕你無罪。”
那行吧。
說吧。
檻兒:“在想您。”
想上輩子的他怎么不算想他呢。
駱峋:“……”
幸好茶水咽下去了,若不然素來穩重自持的太子爺今兒指定要丟丑。
知道她是故意這樣說來討好他,但駱峋并不需要她拿這樣的話來討好。
犯不著如此,他也不會冷落了她。
“你……”
“想您仁心仁術,這么冷的天在外奔波,想您心里裝著天下,眼里放著百姓。
有您這樣的太子乃大靖之福,百姓之福。”
“想您這樣好的太子福壽康寧,長命百歲。”
檻兒真心沒有吹捧太子的意思,她只是將曾經親身見聞的感受說出來。
這也是檻兒打從心底里對慶昭帝的祝愿,對眼前人的真心祝愿。
駱峋原以為檻兒是刻意吹捧他,想通過這些奉承之來討好他。
對此,駱峋的第一反應是惱,這也是他與她相處半年之久頭-->>一次生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