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調輕松,撫著明月肩頭的手指十分輕柔,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仿佛方才那個面無表情出現在她面前打量著她什么都不說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明月愈發覺得他莫名其妙,冷笑著揮開他的手:“陛下為著大梁百姓,為著天下蒼生日理萬機,忙得不得了,做的是正事是大事,我怎么敢生你的氣?只是陛下既這樣忙,沒事就趕緊躺下歇息,這樣東晃西晃休息不好,實不利于你干大事。耽誤了陛下的大事,也讓我不安的緊……”
賀之洲卻視明月的憤怒為無物,哄孩子一樣的語氣柔聲安撫道:“好了,我這不是來了嗎?不要生氣了。”
“你什么意思,還當我是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呢?”明月又急又氣,揪住他的前襟大聲嚷道。
賀之洲嘴角含笑,忽的托住明月的后腦,深深地吻了下來,霸道而綿長地蹂躪完后,看著氣喘發軟的她,滿意地笑了笑:“你還記得你傻了的樣子?既然記得,怎的剛才不像傻了那般回應我?我可是記得,你傻了之后比不傻更熱情更黏人呢。這樣說起來,我還真有些懷念你傻了的模樣。”
“賀之洲!”明月被他輕描淡寫的語氣氣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你到底想怎樣?”
“嗯?”賀之洲甚是包容的看著她,似有些不明白她的話是什么意思,拇指曖昧而輕柔的撫著明月被他吻得嫣紅的唇瓣,低低笑問道:“我怎么了?”
明月咬著牙,目光狠厲堅決,不肯讓他就這么蒙混過去,兩人之間出了問題,就該攤開了來說,這樣藏著掖著掩著的,不但他有了心結,她心里也不會快活,兩人心里頭都藏著一根刺,誰知道那根刺什么時候就會冒出來,刺傷他或者是她?
“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明月抿著唇,一字一字慢慢問道。
賀之洲目光閃爍著噬人的光芒,怒氣中隱含著焦灼:“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么?”
“沒人敢在我面前說什么,但我有眼睛有心,我不會什么都看不出來。”明月淡淡道:“老實說罷,你是嫌棄我被宇文復擄走過這一遭,還是嫌棄我曾經是個傻子這個事實?”
賀之洲薄唇抿的愈發緊了,他雖然沒有說話,但目光卻不由自主的閃了閃。
明月眼也不眨的注視著他,自然將他那細微的神色變化看在了眼中。她提到宇文復時,他的目光分明閃爍的更厲害分明一些。
她想,她是找到了癥結所在。
他到底是個男人,尤其是這個時代保守自大又自信自傲的男人,怎么能夠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擄走,且還與那個男人被迫相處了那么長的時間?就算她真的跟宇文復什么都沒發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足以令人胡思亂想了。更何況,她那段時間雖然昏昏沉沉,卻也恍惚記得,她將宇文復當成賀之洲,難免會對他撒嬌賣癡摟摟抱抱的。
當時應該只限于摟摟抱抱,并沒有發生什么實質性的事情吧?
明月臉色愈發白了起來,因為她自己也想不起來,到底有沒有跟宇文復發生什么?
她忽然有些心慌,又有些心灰意冷。
就算她跟宇文復真的有了什么,但那能算是她的錯嗎?她也不想的,可如果真的發生了,賀之洲又十分的介意,她又能怎么辦?
“胡思亂想什么?”賀之洲將她的神色看在眼中,她先還有些憤怒,隨即便是心灰意冷的模樣,令得他的心忍不住也跟著重重一跳,卻佯裝若無其事的道:“我怎么會嫌棄你?若真的嫌棄你,當初也不會潛力奔赴瀾城去接你了。只要你平安無事,別的什么都好說。你不要多想,也不要……介意。”
他將明月的頭緊緊壓在他的胸口,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也不會介意的。”
明月心中口中同時生出了酸澀的感覺來,他怎么可能不介意?他若是真的不介意,語氣不會這樣生硬,不會不許她看他此時的表情,也不會這樣刻意的說他不會介意。
他分明介意的要死。
“追根究底,這并不是你的錯,是我自視太高,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將你擄走了,這一切,原都是我的錯!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最后的尾音,竟是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之意。
原想掙扎的明月忽然僵住了,她瞬間明白了過來,原來賀之洲最介意的并不是她可能失貞這件事,當然這件事他可能也是介意的,但他更介意的,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是他令得她受了這遭罪。他原來是在害怕,怕她會怪責他,所以才不敢在她醒過來就出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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