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晚了!
安康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他忙上前兩步,看看因有些害怕而將自己往被子里縮去,只留下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頭的明月,又看看一臉黑沉冷厲的賀之洲,小心翼翼開口道:“怎么回事?她好像有點不對勁?”
娉婷公主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快步上前來,亦是焦灼驚慌的問道:“怎么明月公主像是不認識賀哥哥的樣子,看起來似乎很害怕?”
她偷眼看一眼賀之洲緊繃的側臉,這個男人目光森冷,氣勢駭人,眼睛里閃爍著噬人的光芒,勃發的怒氣中隱含著焦灼與自我厭棄。
這是因為他沒能護她周全,不但令她在別的男人手中受辱,還活生生的變成了一個傻子而感到既憤怒又自責呢。這樣很好,他越是自責痛苦,只怕越是害怕見到形如癡兒的明月,因為她總是會提醒他,他是多么的無能無用,才會令她變成這個樣子。沒有哪個男人會接受自己無能無用的事實,便是強大如賀之洲,想必也不會例外的。
他只會離她越來越遠,而后,終究會將她拋到腦后。
老大夫被賀之洲渾身散發出的瘋狂滋長的凜冽寒氣嚇得幾乎要跪了,“貴、貴人……這可不關……不關小老兒的事啊!”
這個漂亮的讓人不敢直視的男人,此時散發出的氣息卻是那般冰冷刺骨,讓人腿軟的站都站不住。
被這詭異氣氛嚇到的明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那哭聲嘹亮如嬰兒,半點也不婉轉動聽,如同一道炸雷般落在每個人的耳中跟心里。沒有心理準備的人都叫她這一聲嚇得退后了一步,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她。
賀之洲緊握成拳的手指根根泛白,他緊緊咬牙,咬的齒根都酸痛了起來,眼看著明月害怕的縮在床上哭的聲嘶力竭,只恨得他心頭滴血,“宇文復!宇文復!”
正此時,有人進來稟告,“王爺,抓住云國太子了。”
賀之洲轉身就往外走,他身上凜冽的寒氣與戾氣讓人根本不敢靠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了出去。
安康回過神來,哎呀大叫一聲,“你可千萬別把人打死了啊!”
一邊追著賀之洲往外走,才剛走到門口,就見一身狼狽的云國太子宇文復被五花大綁著推搡了進來。他這樣狼狽,被打破的嘴角卻依然掛著怡然自得的笑意,他也看見了賀之洲,“攝政王,到底還是見面了……”
他話音未落,就見賀之洲眼中流過一道豹子似的陰利嗜血的光,知道不妙,可到底還是沒法躲開,下腹部炸開一團灼熱的痛,喉口一甜就跪了下去。
賀之洲二話不說就將人揍的吐血了,安康生怕他激憤之下將人給殺了,忙上前想要攔住賀之洲,“王爺,表哥!你冷靜點,咱們還指望拿這小子跟云國換好處呢,你就這么將人打死了,什么好處都換不到了。”
真實的內情則是,宇文復若是真的死在賀之洲手上,云國對大梁定然會展開瘋狂的報復,如今大梁正內亂著,賀之洲借傷重出了上京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宮里那只小猴子跟宮外勇安侯府世子正斗得如火如荼,內亂不休,帝位不穩,人心惶惶,云國倒還罷了,若是燕國也趁機要分一杯羹,內憂外患,大梁江山危矣。
所以這個時候,賀之洲再恨宇文復,安康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宇文復弄死在大梁的國土上。
宇文復跪在地上,吐出口中的淤血,面上冷汗涔涔,卻依然笑著看向賀之洲,“攝政王何故如此暴怒?本宮不過邀請明月公主隨本宮出游了一番,如今明月公主不是已經回到王爺身邊了?想是本宮事先沒有知會王爺,因而王爺才這般生氣?”
見賀之洲只是陰森森的瞪著他不說話,一副恨不能將他活活撕碎的模樣,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來,忍痛笑道:“王爺莫不是擔心本宮這一路上對明月公主做了些什么?這個王爺大可放心,本宮這一路對明月公主都是以禮相待,絕無半點冒犯之舉。王爺若不信,可以問明月公主——難不成明月公主沒有回到王爺身邊?”
他不提這話還好,一提這話,賀之洲整個人都失控了,他喉嚨里發出一聲近乎瘋狂的怒吼聲,一掌推開攔在他面前的安康,就要朝宇文復撲過去。
安康哪里敢讓他過去,忙沖將過去不管不顧的抱住賀之洲的腰身往后拖,“快將宇文復帶下去關起來,沒有王爺的吩咐,誰也不許靠近!”
吼完了侍衛又吼賀之洲,“表哥,你千萬冷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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