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比她更會撒嬌的,可賀之洲瞧著明月,覺得心尖那一塊,莫名就有些發軟,這種感覺自他出生以來,還從未曾對哪個女子有過。以至于忽然之間,他的喉嚨似都有些緊窒了起來,讓他不得不輕咳一聲,粗聲粗氣的訓斥道:“你是手受傷了嗎?”
“手沒受傷,可是我餓呀,餓的我都沒力氣剝葡萄了。”明月繼續眨巴著大眼睛賣萌撒嬌,“王爺你就行行好嘛。”
賀之洲下意識的避開了明月的視線,口中惡狠狠地說道:“懶死你算了,你個沒出息又沒用的懶貨!”
修長漂亮的手指卻伸進瓷盤里,很是用力的揪下了一顆圓潤飽滿又多汁的牛奶葡萄,低了頭甚是認真又笨拙的開始剝皮。
從來沒干過這種活計的王爺,永遠都是別人剝好了葡萄伺候他的王爺,眉眼抽抽嘴角抽抽的開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剝葡萄皮。
第一顆葡萄,死于用力過猛,他手指才輕輕一捏,葡萄頓時變成了葡萄渣。
明月眼皮跳了跳,看著賀之洲那又沉黑下來的臉色,想著是不是該說兩句鼓勵的話來為王爺加加油時,第一次剝葡萄失敗的王爺看了看自己的手,皺著眉頭又義無反顧般的揪了第二顆葡萄。
這一回他的力氣明顯比對待第一顆葡萄時小了很多。
明月看著他微微低著頭,半垂的眼睫黑濃纖長,看不見他眼中是何神色,卻能看到他微微抿起的唇角,已經十分認真又小心的那張俊臉。
他兩只手捉著那只葡萄,似乎連呼吸都變得輕了起來,小心翼翼的,仿佛捉著全世界,生怕一不留神,就毀了這小小的世界一般。
他的表情那么認真,認真到甚至凝重。
明月到了嘴邊的嘲笑,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
為她做這么不擅長的事,他真的,很喜歡她吧?
明月的心,輕輕地,動了一下。
第二顆葡萄終于被賀之洲剝好了,只是看著自己滿是汁液的手指捏著的那顆被他剝的坑坑洼洼的果肉,他自己先就皺了眉頭,“太難看了。”
說著就要丟開。
明月一把抱住了他捏著葡萄的那只手,低頭就著他的手指,將那顆賣相實在難看的葡萄一口叼進了嘴里。
她探出的舌尖似不經意的抿住了他的手指,不過一眨眼功夫,她已經將葡萄叼了過去。
然后抬起頭,討好的朝著他笑。
賀之洲卻似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他那只手,依然似捏著葡萄的模樣,當她的舌尖碰觸到他的手指時,他只覺得,有一點灼熱的火在指尖上燒了起來,摧枯拉朽似的沿著血管沖進心臟里,讓他覺得喉頭都有些發干。
明月沒有察覺賀之洲這細微的變化,她用力點頭拍馬屁,“王爺親手剝的葡萄可真是甜呢。”
“是嗎?”賀之洲聽見自己干干的聲音。
“當然,可甜可甜了。”明月猶自不覺,夸張的繼續拍馬屁。
皇宮里的教習嬤嬤曾對明月說過,雖然公主身份高貴,日后下嫁到別人家中,都是別人小心翼翼的供著捧著,再沒有不如意的地方。可是公主也是女人,一個女人如果只會強橫強硬或者強勢,是很難收攏男人的心的。明月雖沒有想過自己能得一段轟轟烈烈感天動地的愛情,但也想過舉案齊眉白首偕老的平淡生活的。因而教習嬤嬤的話,明月聽的很上心。
她還記得教習嬤嬤曾說過,其實男人這種生物是很好哄的,所謂百煉鋼繞指柔,再是厲害又強硬的男人,也繞不過女人似水一樣的溫柔。
如今回想起來,明月不得不為那認真負責的教習嬤嬤點一百個贊。
她猶自沾沾自喜找到了制服賀之洲的法寶,瑩潤的瞳孔中滿是烏濃的笑意。
賀之洲漆黑到幾乎如濃墨潑撒進去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明月,她眉目寧定,臉上有不自知的歡喜,抿著嘴角無聲笑的燦爛又小小的得意,那笑容如此明亮,猶如三月的春光漫進人心,滿身都是青蔥的香氣,帶著所有三月春光的旖旎。
“本王也想嘗一嘗。”他聽見自己這樣說。
而后,在她尚未反應過來前,低了頭捧起她的臉,狠狠吻上她的唇。
明月的唇有些涼,卻觸感綿軟,宛若春天枝頭細嫩的花瓣,又猶如輕巧的翅翼,撩撥著賀之洲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他很想溫柔一點,慢慢一點,不要像上次那樣嚇到了她。可他一碰上她,就再也想不起溫柔兩個字了。
他無聲地迫著明月與之激吻,堅定地幾乎是執拗地試圖用這樣赤、裸、裸的廝磨來表達他此時的情緒。
明月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被他突襲得手,被迫仰起頭,承受他近乎狂亂又用力的親吻。
又是上回那樣恨不能將她吞噬下肚的激烈與火熱,明月只覺得自己的心似都要跳了出來。伸出的手似有些怯怯的搭在賀之洲肩上,微微蜷起的手指,也不知是要推開他,還要想要擁抱他。
一直到明月氣息紊亂,幾乎要透不過氣來,賀之洲才放開她,沙啞的性感的嗓音帶著饜足的味道:“的確很甜。”
他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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