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賀之洲是真的看出了什么,還是專就與明月作對。接下來這一路,明月但凡對什么動物多看一眼,賀之洲便想也不想的讓人買下。
明月目瞪口呆之余,卻也無可奈何,眼瞧著兔子烏龜小貓小狗都有了,甚至還有蜥蜴刺猬跟狐貍。明月再不敢多看別的動物一眼,照這么買下去,她那院子還不得變成動物園啊。
也真是夠了,這男人怎么就有這么多手段整治人呢?
明月認了輸,不敢再逛下去,借口累了要回府。
賀之洲似笑非笑的瞧著她:“真的不再逛逛了?”
明月簡直怕了他,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逛了不逛了。”
她也懶得再跟他置氣,更何況,明天想出來,還得求著他呢。于是忙又露出一副討好的嘴臉來,“不過逛街真的很好玩呀,我以前從來也沒有逛過。王爺,明天我還可以出來走走嗎?”
一邊說一邊沖他天真無邪的眨眼睛。她也算想明白了,與其跟賀之洲硬碰硬還討不了好處,不如另辟蹊徑,還免了把自己給氣出個好歹來。
明知她在裝相,賀之洲卻還是因她那故作天真的模樣而柔軟了唇角,“你以前從未出過宮?”
“也不是沒有出過宮。”明月見他肯回應這個話題,并未一口就拒絕,心知有門,嘟了嘴睜大水盈盈的黑眼睛扮出更加可憐的模樣來,“只是出宮不是為著祭祀就是去皇家寺院上香,一大群人跟著,還要清場,便是走在大街上,除了人山人海,也什么都瞧不見的。”
哪比得上今日自在啊。
明月上一世是個漫山遍野瘋慣了的主兒,不想成了夏國公主,就跟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一般,還得被一堆規矩禮教束縛著,這么十幾年了,明月都快忘記了自由自在是個什么滋味了。
這十幾年來,也只有今天讓她覺得最是痛快。
若往后都能這樣痛快就好了。
明月哀怨的看了賀之洲一眼,能被偶爾允許她出來放個風大概已經算是他仁慈了,哪里還敢想天天都這樣快活呢。
“若本王應承你,往后會時常帶你出來走走,你能拿什么來交換?”賀之洲好整以暇的丟出個天大的餡餅來。
明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這突如其來的餡餅砸的幾乎頭暈眼花:“你、你的意思是,以后我還可以出來的?”
賀之洲斜睨她一眼,她不敢置信卻滿臉都喜滋滋的滿是期盼的瞧著他,倒看不出來她是故意還是無心將他剔除在外的,不過他可不管她是故意還是無心的,也不許她蒙混過關,甚至還加重了語氣,“本王說的是,往后本王可以時常帶你出來走走,”
可不是讓她自個兒出來瘋跑瘋玩。
他如此強調,明月便連裝傻也不能了,只得笑了兩聲,毫不吝嗇的奉承他:“王爺你真好。”
“拍馬屁可沒有用。”賀之洲懶洋洋的笑一聲,領著她從花鳥市場出來。
路邊早已有馬車等候在那里,雖然沒有明顯的標志,但那奢華張揚的華麗車駕,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車夫見到他們出來,忙將馬車趕了過來。
賀之洲站定,等著明月先上車。
紳士風度還是有的。明月一邊想一邊踩著腳凳上車,賀之洲似怕她踩不穩,從后邊扶了她的腰。
明月身體忍不住僵了僵,但那只手甚是規矩,并沒有像之前那樣趁機亂摸亂捏。明月提著的一顆心才緩緩落回了原處,后來她才知道,她實在放心的太早了啊!
賀之洲的手在明月的腰間扶過就放開了,等她進去了,他才低頭看了看自己扶過明月纖柔腰身的右手,回想起她將才一瞬間的僵硬以及回眸時眼里的緊張與防備,嘴角輕輕一翹,無聲的笑了一聲,方才跟著上了馬車。
賀之洲長腿一跨就上了馬車,他本就生的高大,一進來便金刀闊馬的往明月身旁一坐,一下子便讓寬敞的車廂變得擁擠暗沉起來,在這狹窄的空間里,便莫名衍生出了緊迫的氣氛來。
他其實有著十分俊美斯文的皮相,只是這人多年身居高位,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與睥睨傲然的姿態就很容易讓人忽視他的容貌,而在他迫人的氣勢下屏息靜氣小心翼翼。不過平日里他在明月面前要不是溫柔小意的裝相模樣,要不就是慵懶不羈,明月看多了他懶洋洋的坐姿,咋一見他這般金刀大馬的模樣,卻愣是坐出了鐵馬山河般的氣概來,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