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玉兒色厲內荏的冷哼一聲,“進了攝政王府,便都是攝政王府的人,既是王府的人,自然就要遵守王府的規矩!別說公主的貼身宮女犯了錯,便是我們這些人犯了錯,也一樣要受到懲罰!怎么,夏國公主如今還當自己在夏國,這是沒將攝政王府與咱們王爺放在眼里了?”
“哦?”明月輕輕開口,眸光淡淡一閃,“倒是要請教鞏姑娘,本公主進了攝政王府,算是王爺的什么人?”
要她來說,她只肯承認自己是暫居于攝政王府的客人!反正攝政王將她往府里一丟,大概是想看她如何狼狽,不管不問之下,自然也懶得理會她在府里會是什么樣身份的存在。
鞏玉兒聽著她輕慢的語氣,怒極攻心,忍不住脫口說道:“就算你是夏國公主又如何,還不是跟我們一樣,不過是王爺可有可無的玩意兒罷了!”
她話音還未落便后悔了,也不敢去看身邊那些女人們的神色,臉色蒼白的緊咬著唇瓣,看向明月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也不知是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還是怎樣,又沉著臉似豁出去一般補了一句:“王爺親口說了,你與我們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她以為明月聽了這話,定然要生氣或難過,不料明月只是淡淡一笑,“原來是這樣,多謝鞏姑娘提點。”
原本她只是想試探,試探這件事跟那笑面虎男人有沒有關系。結果證明,為難她的這件事,果然是那個男人的意思。
她這般淡淡一笑,目光幽遠而明亮,好像月下的湖面,波紋輕揚,細碎閃爍,笑容純粹的不見一絲雜質。
明明那么清純無害,卻偏偏讓在場女子們生出了不寒而栗的感覺來——這個時候,她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眾人還未回過神來,就聽明月又開口了,“既然此事是王爺的意思,那本公主便也不為難你等,這就去問王爺討個公道吧。”
眾人傻眼,這雖然的確是王爺的意思,但大家心里頭明白就行了,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真的沒有關系嗎?且她還要親自去找王爺,這不是說明她們這些人辦事不利?王爺本來就難得見她們一面,如此一來,往后王爺還能去她們房里?
這樣一想,眾女落在鞏玉兒身上的目光就不是那么友善了。若不是她還能弄清楚這夏國公主的厲害就貿貿然的動手,她們能變得眼下這般被動嗎?
鞏玉兒這才知道騎虎難下的滋味,她原是想借著小檀狠狠羞辱一番明月,如此便能王爺那里露個臉,有了功勞就能有孩子,這大餡餅實在令她寢食難安,這才尋了個借口將小檀捆了過來,卻被那女人鬧著要去找王爺,這要是跟王爺一對質,不等于活生生打了王爺一耳光嗎?
想到此,鞏玉兒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見明月果然拉起小檀就要往外走,急忙道:“你給我站住!”
“鞏姑娘還有什么指教?”明月將棍子往地上一放,明明是這么簡單的一個動作,卻愣是讓鞏玉兒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仿佛那棍子下一瞬就會落到她身上來一般。
這舉止不但讓眾女鄙視了,鞏玉兒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對,于是默默地又往前走了一步,“誰跟你說這是王爺的意思了?且王爺日理萬機,后院的事都是交給汪姐姐處理的,哪有時間理會你這點小事!我奉勸你,還是別去王爺跟前找沒趣的好!”
這話雖說的義正辭,卻十分沒有底氣,閃爍的眼神更顯得她心虛得很。
“既然此事該汪姑娘管,那么汪姑娘又在何處?”明月好脾氣的相詢道,目光在眾女面上一一掃過,“鞏姑娘又為何越俎代庖要替汪姑娘管這事?還是說,這其實就是攝政王府的規矩?”
事關王府規矩,眾女神色俱是一變,原本離鞏玉兒近些的,都下意識離她遠了些。
王府的規矩,從她們進府那一日就被耳提面命過,王爺說的話,就是王府的規矩!
這是王府唯一的規矩!
沒人敢接話,鞏玉兒也不敢。
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明月拉著小檀離開了香玉閣。
“她……不會真的去找王爺了吧?”鞏玉兒瞧著明月主仆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眾女哪里還敢趟這趟渾水,紛紛找借口離開了香玉閣。
但愿王爺的怒火不要波及到她們才好。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