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小腦袋瓜想的多。”汪漫語抬起纖纖玉指輕輕戳了鞏玉兒額頭一記,“王爺不是說了,她跟你我都是一樣的,你可是不信我?”
“我哪兒能不信姐姐啊。”鞏玉兒忙搖著她的手臂笑道,“其實我也看得出來,王爺似乎很不喜那公主,才會將她丟去秋蘭院那個破園子呆著,廚房連飯食都不準備她們主仆的,可見姐姐也是得了王爺的話才會這般安排。我就是不明白,既然王爺不喜她,又為何要將她帶回府里來?”
汪漫語淡淡道:“這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公主乃是陛下親賜的。”
“只要王爺不喜,便是陛下親賜又如何?”鞏玉兒噘嘴的模樣顯出幾分嬌憨之態,“我聽說那公主委實漂亮,便是比姐姐也不遜色,會不會就因為她長得漂亮,王爺喜歡才將她帶回來的?”
汪漫語笑容淡了些,“妹妹若是好奇,大可以去秋蘭院親自見上一見。王爺交代咱們姐妹的事,妹妹也要多上心。你不是一直想要王爺的子嗣嗎,王爺說了,這一回誰立了功,便準許誰生下王爺的子嗣。妹妹,這消息我可只告訴了你一個,你不會說出去吧?”
鞏玉兒原還有些懷疑的神色立時被激動與興奮取代了,“姐姐說的可是真的?”
汪漫語笑容深深,親柔的將鞏玉兒臉頰的碎發撥至耳后,“我何時騙過妹妹?”
……
鞏玉兒一離開,汪漫語的笑容便不見了蹤影。
谷雨輕手輕腳的來到她身后,替她按揉著發緊的額角,“姑娘可要歇一會?”
汪漫語搖了搖頭,問谷雨道:“你說王爺對那夏國公主到底是何心思?”
暗示她好好“照顧”那夏國公主,卻又不許傷人性命,還警告她倘若此事辦砸了,王府再沒有她的立足之地!想到那美絕人寰俊美無儔的男子笑晏晏卻說出那樣冰冷無情的話語,汪漫語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痛與不甘。
她十六歲初見他,一顆癡心立時便付了出去,不顧父兄勸阻,舍棄身份與驕傲,只求能陪在他身邊,能時時看到他。王府沒有女主人,她一直幻想著,總有一日他會被她的柔情與愛意所打動,他會愿意給她名分,讓她不同于府里的其他女人。可四年過去了,她除了管著王府后院這些越來越多的女人與瑣事,他依然只當她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四年了,他還是能冷漠無情的說出辦砸了事就滾出王府的話來。
那樣冰冷絕情,將她的心一遍又一遍的凌遲,可她卻還是抱著可笑的幻想不肯死心。
怎么能夠死心?她拋棄一切奮不顧身來到他身邊,除非死亡,才能令她離開他的身邊!
谷雨并不知道汪漫語與賀之洲關著房門說的話,聞想了想,“按理說,夏國公主身嬌肉貴的,自進了府里,卻連頓飽飯都不曾用上。換了旁人,怕早就不依不撓的鬧了起來。可那夏國公主卻生生的受了。許是因為這個,王爺覺得好奇?”
汪漫語沒有說話,但眼中幽芒卻綿長而陰郁,過了半晌,她才幽幽說道:“不論因為什么,她引起了王爺的注意,這是事實。”
不許傷她性命嗎?只要那公主的性命不是她所傷,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
小檀將如豆燭火移到正在案前認真作畫的明月面前,“公主,夜深了,該歇下了。”
說著,往明月面前的宣紙上看了一眼,隨即驚訝的睜圓了眼睛,“您這是……畫的雞蛋?”
不是跟著綠袖學畫花花草草之類的嗎?怎么突然畫起雞蛋來了?
明月瞥她一眼,淡淡問道:“像嗎?”
小檀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怪像的。”
頓一頓,又小心翼翼的問:“您是不是餓了?”
所以才畫雞蛋充饑來著?
想到此,小檀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瞧瞧,她家公主都落魄到什么地步了?
這攝政王府實在太欺負人了!
明月隨手將畫紙揉成一團,丟開后才點頭,“很餓。”
“嗚!”小檀捂著嘴嗚咽出聲,“都是奴婢沒用,若奴婢能弄來吃的,您也不會餓成這樣,奴婢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實在愧對公主對奴婢的信任……”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