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小兒子緩緩開口，聲音帶著濃重的怨氣，“你終于看到我了。”

沈慶南嚇得魂飛魄散，想要尖叫但卻發不出聲音。他只能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恐怖的景象。

“我死得好慘啊，”小兒子繼續說道，“他們先是用刀子在我身上劃了無數道口子，然后用火燒，用水淹，最后才給了我一個痛快。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肯承認自己是漢奸，因為我根本就不是！”

“不…不可能…”沈慶南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但話語卻顯得結結巴巴。

“父親不信？”小兒子慘笑一聲，“那你看看這個。”

說著，他伸出雙手。沈慶南看到，那雙手上布滿了燒傷的痕跡，手指甲都被人生生拔掉了。

“還有這個。”小兒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個巨大的血洞，仿佛被什么利器貫穿了一般。

沈慶南看得目眥欲裂，心中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語形容。他忽然明白，自己的兒子確實死得很慘，而且絕不是簡單的意外。

“是誰？”沈慶南咬牙切齒地問道，“是誰害死了你？”

小兒子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是那些洋鬼子！他們說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要滅口。但我至死都沒有說出任何對國家不利的話！”

“我要報仇！”沈慶南從床上跳起來，但當他再次看向床頭時，那個恐怖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站在房間中央，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就像一場噩夢，但心中的憤怒卻是真實的。

如果小兒子說的是真的，那些洋人就是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第二天一早，沈府門前又聚集了更多的民眾。昨夜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城市，人們對沈家小兒子的漢奸身份更加憤怒。

“交出沈家小兒子的尸體！”

“讓沈家給大家一個說法！”

“這樣的漢奸家族，沒資格在我們城里立足！”

群眾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有人甚至開始往沈府里扔臭雞蛋和爛菜葉，整個場面完全失控。

沈慶南從昨夜開始就沒有合過眼，聽到外面的喧鬧聲，心中更加煩躁。他知道這件事如果不盡快解決，沈家的名聲就徹底完了。

就在這時，府中管家急匆匆跑來報告：“老爺，不好了！老太爺和幾位叔伯都來了，說是要和您商量家族的事情。”

沈慶南心中一沉，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果然，當他來到正廳時，發現大哥沈慶北正坐在主位上，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慶南來了。”沈慶北假意起身相迎，“快坐快坐。”

沈慶南看了看在座的幾位族中長輩，都是平日里不怎么往來的遠房親戚，今天卻突然齊聚一堂，顯然是早有預謀。

“大哥，各位叔伯，你們今天來是為了什么事？”沈慶南明知故問。

“還能為了什么？”二叔沈慶東冷笑一聲，“當然是為了你那個好兒子的事情。”

“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咱們沈家出了個漢奸，這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臉往哪兒擱？”三叔沈慶西也跟著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