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江湖嗎？這就是青幫嗎？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在這里找到九馗的線索，可以為師父報仇，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已經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滬上的夜風帶著江水的腥味，我站在青龍幫總壇的門前，手中握著那封染血的信紙。幫主最終妥協了，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寫滿了不甘，但還是緩緩點頭：“好，我青龍幫欠你一個人情，此生不忘。”

辣椒站在我身后，眼眶微紅。這個平日里刁蠻任性的女孩，此刻卻像個要被遺棄的小獸，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你真的要走？”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轉過身，看著她那張熟悉的臉龐。這些日子里，她的笑容、她的眼淚，都已經深深印在我心里。但家鄉的血腥味透過這封信紙傳來，讓我無法再在這里停留片刻。

“我必須回去。”我將信紙收好，“村里出了事。”

辣椒想要伸手抓住我的袖子，但最終還是放下了手。她知道我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幫主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遞給我：“路上用得著。”

我接過布包，沉甸甸的，應該是銀兩。雖然我們之間有過節，但幫主這個人還是重信義的。

“青龍幫的門永遠為你開著。”幫主說道。

我點點頭，轉身就要離去。辣椒忽然追上來，塞給我一個小包袱：“路上餓了就吃點。”

包袱里是她親手做的糕點，還帶著溫熱。我心中一暖，卻不敢多看她一眼，怕自己舍不得走。

“等我回來。”我留下這句話，大步走向碼頭。

船老大是個熟人，見我這副急切的樣子，也不多問，直接開船。夜色中，滬上的燈火漸漸遠去，而我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濃。

信上的血跡已經發黑，說明事情發生已有些時日。算算時間，信件輾轉十日才到滬上，而屠村的時間，正是九馗消失后的第二天。

這個時間點太過巧合。

九馗為什么會在那個時候消失？為什么這封信會寄到滬上？家鄉的人根本不知道我會來滬上，唯一知道的，就是九馗。

我不愿意往那個方向想，但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夢境中的情景。夢里的九馗，那張熟悉的臉上長滿了鱗片，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船在江水中顛簸，我卻渾然不覺。背上的大刀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緒，微微震顫著。我伸手撫摸刀柄，冰涼的觸感讓我稍微冷靜了一些。

“馗哥，你到底在哪里？”我在心中默默呼喚。

江風吹過，帶來了遠方的血腥味。我知道，等待我的，將是一個殘酷的真相。

船行了一夜，天剛蒙蒙亮就到了岸邊。我匆匆下船，連夜雇了一匹快馬，朝著家鄉飛奔而去。

馬蹄聲在山路上回蕩，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越是靠近家鄉，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越濃。

當我終于看到村口那棵老槐樹時，心中的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槐樹下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尸體，都是村里的鄉親。他們的眼睛瞪得很大，臉上還帶著臨死前的驚恐。

我翻身下馬，雙腿有些發軟。這些都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長輩啊，現在卻成了冰冷的尸體。

背上的大刀震顫得更加厲害了，我以為它是感受到了血腥味而興奮，連忙緊緊握住刀柄。但刀身的震顫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更加劇烈。

我顧不上多想，提著刀朝村子里跑去。一路上，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如今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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