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南,你究竟在胡說八道什么?!如果不是夜乾升從那妖王的手中救了你,你焉有命在?!”
綺夢月落地之后,帶著歉意的看了一眼夜乾升,隨即轉身對柳之南嗔怒道:你不感激也就罷了,還誣陷他!你知不知道屠殺人族同胞的罪有多大?!”
“你是想置夜乾升于死地!”
一席話,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柳之南身后的兩人更是低著頭不敢說話,云清風和周河的臉色更是如同試了蒼蠅一般!
“你們......怎么不說話?”
綺夢月有些著急,剛剛她在山腰竹屋的時候就聽見了眾人在爭論,周河的聲音很大,當時若不是在煉制小世界的關鍵時刻,她早就下來澄清一切。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自已都已經將真相說了出來,在場的眾人居然沒有太大的反應!
難道自已說的話都沒人信了嗎?!
良久,云清風才陰惻惻的說道:“妙音坊的圣女已經被夜乾升操縱,他有自已的法身,攻擊別人的精神世界是很簡單的,罪加一等。”
柳之南也意識到了什么,囂張的對綺夢月說道:“夜乾升會好心救我們?他不殺我們就不錯了,夢月圣女肯定是被夜乾升控制了心智才會這么說的。”
綺夢月頓時不知所措的瞪大紫色的美眸,她不可置信的指著柳之南,“一個為了求生將我供出去的人,也好意思說夜乾升的不是?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柳之南想起白天在河畔時,為了活下去,跟神君透密的時候,一時間即便是臉皮再厚,也頂不住。
將視線挪開,裝傻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算了,跟你這個被控制的話,也沒什么好說的。”
后方的兩人幫腔道:“不錯,不錯,夜乾升就是兇手。”
“我......”綺夢月百口莫辯,原本著急穩住正在成型的無根神水,前來為夜乾升澄清,以為可以還夜乾升一個公道,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局面。
這不是強行將罪名壓在夜乾升的頭上嗎?!
綺夢月眼中流下眼淚,她看著那些當初她尊重無比的前輩,一個個的,此時居然如此的道貌岸然!她堅信不疑,公平公正的陸臨江,好像也不是那么君子。
最終,綺夢月將淚眼婆娑的視線看向自已的師傅,那個對她如母親的崔泠。
語氣堅定而纖柔的說道:“徒兒真的沒有說謊!是夜乾升打敗了妖王,救了我們,如果不是他的話,徒兒和柳之南等人已經死在了河畔邊上......”
她祈禱的看著自已的師傅,希望自已的師傅不會和那些前輩一般,完全不講道理。
崔泠看著綺夢月,眼中很掙扎,最終,在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陸臨江之后,她嘆了口氣,艱難的說道:“回來吧,這件事和你沒關系。”
“師傅?!”綺夢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擁有自已命牌的崔泠是知道她沒出事的,為什么還是不相信她呢?
她只是離開了妙音坊幾個時辰,為什么再次見到這些人的時候,會如此的陌生?
見綺夢月如此,崔泠也有些于心不忍,伸出自已的手,“這件事跟你沒關系,里面很復雜,不要再繼續講了好不好?回去師傅在向你解釋。”
綺夢月捂住自已的耳朵,她不愿聽,現在這些前輩的做法,完全違背了這些前輩教她的道理。
她的世界觀在崩潰!
周河眉間好似燃著火焰,他上前一步,對綺夢月說道:“被控制了不是你的錯,趕緊過來!你師傅會幫你解決的!”
綺夢月繼續搖頭。
就在此時,一道釋然的聲音響起,綺夢月頓時止住了哭泣,呆呆的看著。
“夠了,你們的鬧劇太過了。”夜乾升雙眼漆黑的走了上來,擋在綺夢月的前面,“事情真相如何,你們心里有數,既然如此,那我夜乾升走便是,離開縱橫天下。”
離開?
烏坡山的山頂,道統祖庭后院中,沐浴在月光之下為夜乾升尋求生路的墨恒通嘆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渾濁的雙眼......
“終究還是不行嗎......罷了。”
與此同時,幾公里外,倚靠在桃樹上喝的爛醉的李先手中的酒葫蘆掉在地上,他愣愣的看向烏坡山的方向。
“看來,老道平生犯下最大的錯誤,就在此刻了......”
烏坡山腳下,枝頭上洛玉仙差點掉下樹,她怔怔的看著夜乾升,一時間居然連挽留的話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應該離開,早就應該離開,這些人,不值得......
陸臨江嘆了口氣,緩緩的閉上眼睛,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夜乾升要離開縱橫天下,離開臨江城,回到大周。
此生恐怕再也不會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