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愣住了。
她打了他,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照顧他,依然和從前一樣。
他開始慢慢觀察注意她。
她身上有很多傷,眉眼間滿是愁苦,身體單薄的似乎風都能吹走。
她似乎很害怕,每天睡覺前,都要把門窗檢查一遍。
即便是大夏天,她也要把門窗關的嚴嚴實實。
漸漸的,他便知道,她不是王家安排的人,她是個有故事,和他一樣的苦命人。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的過著,他慢慢習慣了她的存在,有時候也會心平氣和跟她打趣說幾句話,心里的戾氣也漸漸淡了不少。
“柳緋煙,要不咱倆結婚吧!”
某個黃昏,他突然就這么說了一句。
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著,他這個身體活著也是拖累人,她照顧他那么久。
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他情愿將房子和所有東西交給她,也不能便宜了那些畜生。
“結婚?”她像是被人踩住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霍承疆,你摳門小氣脾氣暴躁,要不是每個月按時給我工資,我早就不忍你了。
你現在還想讓我跟你結婚,啥意思,連那點工資都不想出,想我當免費保姆了?”
他耐心給她解釋:“不是舍不得工資,我是想......”
耐著性子說了好久,承諾將他所有一切都給她,她這才勉強同意。
他心里也慢慢升起了幾分對未來的憧憬,如果這樣跟她過一生,也未嘗不可。
可老天很殘忍,到底沒能給他圓滿。
霍承疆思緒回籠,手指繞著她的長發。
“緋煙,你為什么會提前知道這些呢,就像是老天給你預警,讓我避開噩運,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我是絕對不會信的!”
柳緋煙心咚咚跳個不停,她沒想到,霍承疆做個手術,居然模糊看見前世那段記憶。
“我說我做夢夢見的,你信嗎?”
“我信!”霍承疆抵著她的額頭,與她視線交織:
“因為,我也夢見你了!”
他不會去追問她為什么會做那樣的夢,就像他不會再追問,她為什么會喊他老霍了。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其實已經在他的夢里糾纏了很多年,只是眉眼模糊叫人看不清。
在王家遇到她的那一刻,夢境里的人,突然就變得鮮活有了模樣,自此看個分明。
有些緣分,是上天注定的。
他無比慶幸,當初回老家祭祖,會突發奇想去參加王家的婚禮,遇見倔強無助的她。
想起曾經那些荒誕無比的夢,他便有些蠢蠢欲動。
柳緋煙推開他:“田志林沒受傷?”
霍承疆閉了下眼睛,討厭煞風情的女人。
“傷了,原本不該受傷的,下山的時候,他突然要去方便,遇到個野豬追了出來,把他給頂翻了!”
柳緋煙有些失望:“那也就是擦破點皮,算什么受傷!”
霍承疆眼神變得古怪:“可他被頂的地方,很關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