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羅學麗一時沒反應過來,看柳緋煙像是不認識:
“柳緋煙,你....你敢這么跟我說話?”
柳緋煙看白癡一樣看著她:“你年紀不大,耳朵已經聾了嗎?還是眼睛不好使,我對你的厭惡,表現的不夠明顯嗎?”
“柳緋煙!”羅學麗氣得差點蹦起來,指著柳緋煙的鼻子罵道:
“爸媽不在跟前,你就翅膀硬了,敢這么跟我說話?”
羅玉蓮趕忙打圓場:“好了好了,緋煙,學麗還小不懂事,她跟二嫂吵架,現在沒地方可以去,你這個親姐姐不收留她,誰管她呀!”
“你呀!”柳緋煙不點不給她臉:
“她又不是外人,你不是她堂姐嗎,你不是最好心嗎,怎么讓本家堂妹在你家住幾天,你就不樂意了?”
羅玉蓮這下是真覺得柳緋煙變了:“緋煙,學麗可是你親妹妹啊!”
柳緋煙冷笑:“那你倒是問問她,有拿我當親姐姐嗎?”
姚碧云嫁給羅棚子的第二年,就生了羅學麗。
羅學麗是在她背上長大的,背著她掃院子喂雞鴨打豬草,要是磕著碰著,少不得挨頓毒打,還會被羅棚子罵心思歹毒,養不熟的白眼狼。
都說小孩兒純真如白紙,但沒人知道,小孩兒也是會看人下菜碟的。
兩三歲的羅學麗,就知道家里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誰惹不得,誰能可勁兒欺負。
她會故意打碎了碗,跑去羅家老太太跟前告狀,說柳緋煙不想干活兒發脾氣打碎碗。
已經過世的羅家老太太,連姚碧云都看不順眼,就更不用說她了,嫌她命硬晦氣,一直想讓羅棚子把她扔了。
羅棚子舍不得柳明勛在城里的關系,再加上柳緋煙能干不少活兒,才一直留著她。
羅婆子看她,那是沒犯錯都得斜眼看,抓住一點小把柄,那必然是要受一頓毒打的。
同樣不得羅老太太喜歡的羅學麗,明知道她不被老太太待見,還故意在老太太面前攛掇是非,就為了看她挨打。
那些年,身上舊傷好了添新傷,就沒個利索的時候,挨餓受凍更是家常便飯。
大冬天丟在外面,不準進屋睡覺,大雨天讓她出去找丟失的鴨子,有一次差點被洪水給沖走。
抱走一劫樹樁,掛在河邊,一直等到洪水褪去,才被人給拖了上來。
柳緋煙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命硬,那么折騰居然還是頑強的長大。
就連姚碧云有時候都說:“你還說你不是命硬,別的孩子像你這樣一回兩回就沒命了,你還能活著長這么大,不是命硬是啥。
但凡你哥哥和弟弟有你一半的命,也不至于......”
再后來,羅學麗長大些,伺候她洗衣服洗頭收拾書包之類的活兒,就完全由她承包了。
羅學麗使喚她,就像使喚貼身丫鬟,隨意自在的很。
她是人,又不是沒有喜怒哀樂的木頭,那些年遭受的種種不公與委屈,還能沒個怨念了。
羅玉蓮勸道:“都是一個媽的親姐妹,學麗還小,你當姐姐的怎么能.......”
“羅玉蓮,你以為你是誰?”柳緋煙打斷她的話,眼神不屑看著她:
“你也配來教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