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聞,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這位云姑娘話中帶刺,分明是來者不善!
他忙賠笑道:“云姑娘說笑了,小的萬萬不敢!只是那套紅珊瑚首飾工藝繁復,價格不菲,小的只是怕江姑娘不喜那般濃艷的款式……”
“哦?”云綰秋裊裊娜娜地走上前,目光挑剔地掃過桌上那些已被江泠月選中的首飾,嘴角噙著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掌柜的這是覺得江姑娘品味俗氣,配不上那等雅致的物件?還是覺得謝指揮使……吝嗇銀錢,連套像樣的頭面都舍不得給未來夫人置辦?”
這話簡直是誅心之!不僅貶低了江泠月,更是將謝長離也拖下水。
堂內其他挑選首飾的女客們早已停下動作,紛紛側目,眼中閃爍著好奇與看熱鬧的興味。
定國公府未來的二少夫人與寧安伯府的姑娘對上,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熱鬧。
江泠月目光平靜地落在云綰秋身上,她今日穿著一身淺碧色繡纏枝玉蘭的衣裙,通身上下并無過多飾物,只腕間戴著一只通透的翡翠鐲子,越發襯得她氣質清冷,與云綰秋那身刻意打扮的嬌艷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位姑娘是?”江泠月微微蹙眉,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與疏離,仿佛真的不認識眼前之人。
“我姓云,家父寧安伯。”
江泠月聞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如同玉珠落盤,“原來是寧安伯府的姑娘,云姑娘誤會了,我今日來天工閣買東西是為了備嫁妝,怎么會讓謝大人付錢。”
“江姑娘,這天工閣的東西價值不菲,聽聞姑娘只是尋常民戶出身,當量力而為才好。”
眾人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來轉去,誰聽不出云綰秋這話質疑江泠月沒錢,打腫臉充胖子,用了謝長離的銀子卻不愿意承認。
不只是云綰秋懷疑,在場的人也不認為江泠月能買得起天工閣的東西,畢竟她出身擺在那里。
江泠月心想云綰秋這點手段還是一點也沒變,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過于刻薄嗎?
一個姑娘家,沾上刻薄二字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她面容不改,甚至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著云綰秋點點頭,“云姑娘說的是,說話做事確實要量力而為。不過,不勞云姑娘擔心,我爹娘留給我幾間鋪子,買幾件首飾罷了。”
“云姑娘不信?”江泠月見云綰秋一臉懷疑的樣子,眉眼彎彎笑的更真誠了,“云錦軒布莊,松銘軒茶行,四時春雜貨店這些都是我的鋪子,云姑娘盡可去查。”
說完,江泠月故意又加了一句,“對了,這鋪子是我爹一手做出來的,至今也有近二十年的時間,云姑娘不要誤會是謝大人買下來送我讓我充門面的。”
云綰秋沒想到她如此直接,一時語塞,臉色漲紅,惱羞成怒帶著尖銳的嘲諷:“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罷了,江姑娘何故這般咄咄逼人。江姑娘能讓謝指揮使那般人物傾心,甚至不惜忤逆長輩也要風光迎娶,自不是我等俗人能比的。
更讓我好奇的是,江姑娘一邊與謝指揮使議親,一邊卻又與五皇子殿下牽扯不清,引得殿下為你神魂顛倒,數次屈尊降貴前去尋你!這般左右逢源的本事,當真是令我輩望塵莫及!”
這番話不僅暗指江泠月品行不端,更是嘲諷她周旋于兩個男人之間。
好人家的姑娘,誰會這樣做?
堂內頓時一片嘩然!眾人的目光在江泠月身上來回掃視,充滿了震驚、鄙夷與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