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句話,他不再停留,轉身大步離去。
頎長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留下江泠月獨自一人站在廳中,久久無法回神。
窗外陽光正好,落在瓶中的鮮花上,花瓣嬌艷欲滴。
可她只覺得一切都變得極不真實。
她成功了?
在她想要放棄的時候?
以這樣一種完全超出她預料和掌控的方式?
江泠月緩緩走到窗前,她走上了與上一世截然不同的路,她覺得自己應該是高興的,但是不知為何,心頭反而沉甸甸的。
她長吸一口氣,上一世她怨恨,惱怒,不甘,是因為她替嫁之后對趙宣是全心全意的照顧與扶持,用盡她所有陪伴他,守護他。
那些無盡黑暗的日子里,誰也不知也無法預料趙宣會翻身,她不知,趙宣自己也不知。
所以,他的背叛來時,她會痛不欲生,會不甘瘋狂。
也許沒有愛,也許有,她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算不算愛。
但是共患難的感情太過純粹與鮮明,所以背叛時才會更痛。
因為那些曾經吃過苦的歲月太難了。
苦盡甘來,以為余生皆是坦途。
誰知道他們會鬧到那種境地,不死不休,即便是死亡也不能抹消她的恨。
想起這些舊事,江泠月的情緒依舊波動很大,即便是很多次告訴自己,已經是上一世的事情,仇也報了,人也死了,該放下了。
可……意難平啊。
這一世,這條路是自己親手選的,即便是地獄,她也會趟過去,不會怨恨,不會不甘。
想到這里,江泠月笑了。
打從心底深處溢出愉悅的氣息來。
“朝雨。”
“奴婢在。”
“你去幫我給蘊怡郡主遞句話。”
她要告知郡主,她與謝長離的婚事定了。
朝雨去的快,蘊怡郡主來得更快。
一進門,便看著江泠月急急的問道:“怎么回事?這就成了?發生了什么?”
江泠月請郡主入了座,給她奉上茶,這才把事情仔細講了一遍。
蘊怡郡主:……
她看著江泠月低聲道:“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我看謝長離八成有病。”
江泠月眉眼彎彎,清凌凌的眼睛看著蘊怡郡主,“郡主,我們的心愿達成了。”
“是啊。”蘊怡郡主也笑了,“以后不要叫我郡主了,叫我名字吧。”想了想,蘊怡郡主自己也樂了,“我的本名……我自己也覺得很生疏,自從有了封號人人叫我郡主,還是蘊怡二字聽起來親切,以后你叫我蘊怡吧,我祖母也是這樣叫我的。”
既是她的封號,也是她喜歡的名字。
時光似乎穿梭回去,她與她坐在皇后的宮殿里,蘊怡郡主對著她笑,“皇后娘娘,以后你叫我蘊怡吧,我祖母活著時常這樣叫我。”
江泠月笑著應了,就聽著蘊怡郡主得意的說道:“婚事是謝長離與你定了,但是定國公府那邊不能就這么過去,你聽我的,我會讓謝二夫人親自來求娶你進門,讓你風風光光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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