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怡郡主顯然也沒料到謝長離會在此刻出現,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又化為看好戲的興味。
她站起身,對著謝長離微微頷首:“謝長離,你怎么在這里?”
這處暖閣位置僻靜,原是長公主偶爾小憩之所。
謝長離已換上了一身干凈的靛藍色錦袍,少了幾分平日里的冷戾,多了幾分世家公子的清貴,只是那雙眼睛依舊深不見底,目光沉沉地落在江泠月身上,仿佛要將她看穿。
他對著蘊怡郡主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聲音平穩無波:“我特意來尋江姑娘。”
蘊怡郡主眉尾一挑,瞬間覺得有意思起來,側頭看向江泠月。
只見江泠月面帶驚訝,她眸光一轉,笑吟吟的說道:“正好我還有事情,泠月就交給你了。”
江泠月聽這話便知蘊怡郡主的心思,這是還沒放棄讓她嫁給謝長離。
她正要開口,就聽著謝長離說道:“她原就有傷在身,今日又落了水,我已經請了太醫,我先帶人走,長公主那邊煩勞郡主知會一聲。”
蘊怡郡主心頭冷笑,打著太醫的旗號把人帶走,不過是防著她五表哥罷了。
不過,她樂見其成。
“你身上還有傷,怎么不與我說?現在可覺得哪里不舒服?”
謝長離微微瞇眸,蘊怡郡主跟江泠月的關系未免太親近了些。
江泠月搖搖頭,“已經好多了,郡主不用擔心。”
“你跟謝長離走?”蘊怡郡主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她還是問了江泠月一句,若是她不愿意就算了。
世上男人也不是只有一個謝長離,大不了費點心思再找一個。只是,再找個如謝長離這般年輕又厲害的,卻不容易了。
江泠月知道有些話是要講清楚的,當初是她主動攀附謝長離,以謝長離的心思必然看出來了。
所以他對她的態度才那么奇怪。
“我也有話跟謝大人說。”江泠月淺淺一笑。
蘊怡郡主拍拍江泠月的肩膀便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二人,謝長離看著江泠月,“跟我來。”
江泠月也不在意謝長離冷冰冰的語氣,帶上朝雨,跟在他身后從后門出了長公主府,坐上了謝長離的馬車。
馬車沒有回靜安坊,而是一路往她的住處而去,江泠月這才真的有點意外起來。
好一會兒,馬車停在院外。
二人下了車,江泠月這才發現,跟在馬車后面的燕知秋等人,已經將這條巷子兩邊守住了。
她沉默著看了一眼,這才看向謝長離,“謝大人,請。”
謝大人?
謝長離面無表情與江泠月進了門。
楊媽媽正忙著,見二人一起回來唬了一跳,忙上前見禮。
江泠月擺擺手,“媽媽,送茶過來。”
說著就帶著謝長離進了正屋,謝長離眸光微微一掃,見屋中收拾的干凈整潔,窗前的長幾上,擺放著長頸花瓶,瓶中鮮花盛開。
“大人,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江泠月請謝長離入座,便開門見山道。
他的視線隨即轉向江泠月,語氣聽不出情緒,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你與蘊怡郡主所放棄,強扭的瓜是何意?”
江泠月的心猛地一跳,該來的總是要來。
她微微垂下眼睫,避開他迫人的目光,屈膝行了一禮,聲音疏離而客氣:“民女胡亂語,讓大人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