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沉默地跟在謝長離身后,踏入這座守衛森嚴的宅邸。門內影壁古樸,庭院深深,青石板鋪就的甬道潔凈無塵,兩側植著蒼勁的古松,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松香。
仆從不多,皆步履無聲,眼神銳利,江泠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隨著謝長離的腳步一路往后院走去。
“需要什么,吩咐管事。”他指向一位早已垂手恭立在一旁面容精干的中年男子。
管事立刻躬身,“小人謝忠,姑娘有何吩咐,盡管示下。”
江泠月斂衽一禮,姿態恭順:“多謝大人費心安排,這段日子要給管事添麻煩了。”她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感激與一絲初來乍到的不安。
謝忠瞧著被大人親自帶來的人不敢有絲毫慢待,笑著說道:“這都是老奴該做的。”說著又指著一旁的兩名婢女道:“這是服侍姑娘的孟春跟季夏。”
孟春跟季夏立刻上前,“見過姑娘。”
江泠月目帶疑惑的看向你謝長離。
謝長離察覺到她的目光側頭看著她,淡淡的道:“你有傷在身,身邊多幾個人方便。”
江泠月滿面感激,“多謝大人。”
謝長離微微頷首,此時秦照夜匆匆前來,面帶急色。
謝長離看他一眼,對著江泠月道:“我先走一步,你慢慢安置,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她們。”說完帶著秦照夜匆匆離開,玄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曲折的回廊深處。
江泠月跟著孟春季夏二人進了屋,內室陳設雅致,一應俱全,錦被紗帳、熏爐香幾,皆是上品,一看便是用心布置過的,孟春跟季夏做事妥帖周到,很快楊媽媽跟朝雨也到了。
“楊媽媽,朝雨,你們先收拾一下。”江泠月吩咐道,自己則走到窗邊,輕輕推開一扇雕花木窗。
窗外是一個小巧精致的庭院,幾竿翠竹,一池錦鯉,景致清幽。
她沒有賞風景的心思,只想著下一步應該做什么。
“姑娘,喝茶。”朝雨送上茶來輕聲說道。
江泠月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著朝雨神色間有些不安,笑著問道:“怎么了?”
朝雨忙搖搖頭,“沒什么,只是奴婢覺得自己笨手笨腳的。”
跟孟春與季夏比起來,她差的太遠了,泡茶還要看溫度,喝什么茶配什么點心講究的不得了。
她以前雖是尚書府的家生子,但是在府里也不過是三等丫頭,后來分到姑娘跟前服侍,也沒人教過她這些。
她覺得自己給姑娘丟臉了。
朝雨沒說明白,江泠月也沒有繼續問,朝雨跟楊媽媽她們最后還是要回自己家的,朝雨的弟弟以后要走讀書科舉的路子,家里頭也不能有奴籍。
她們是為了報恩照顧她,才將身契給了她,她原就想著等自己安穩下來就放她們離開。
“沒事,以前怎么做,現在怎么做就好。”江泠月笑著說道。
對上姑娘的笑容,朝雨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只要姑娘不嫌棄就好。
江泠月身上還有傷,喝了茶就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