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白銀捂得死緊,倒把這‘仁義道德’的遮羞布扯得冠冕堂皇!”江泠月聲音將嘲諷拉滿,“江書瑤,你這點淺薄把戲,對我,無用!”
可,對上一世的她卻很用,她是個知廉恥有自尊的人,她們母女掐準了她的要害。
一把將她推進了地獄。
“吱呀——”
雕花房門被猛地推開,江大夫人扶著丫鬟的手,沉著臉走了進來,一雙厲眼如刀,先掃過自己女兒:“書瑤!”
江書瑤被母親凌厲的目光看得心頭一跳,她背著母親跑來威逼江泠月,心中發虛。
“娘!”她立刻換了副委屈面孔,撲過去扯住江大夫人的織金團花袖子,扭著身子撒嬌。
江大夫人沒理她,目光沉沉轉向江泠月:“嫁妝單子,明日給你過目。你安心待嫁,該你的,一件不少,自會隨你風風光光送到五皇子府上。”
“娘!”江書瑤急了,她剛才不過是哄騙江泠月,難道娘還真要給這賤人備嫁妝?她也配!
“單子就不必了。”江泠月迎上江大夫人的視線,眼神清澈,語氣卻斬釘截鐵,“夫人若真有誠意,不如直接折成銀票給我。五皇子被圈禁在府,嫁妝箱籠怕是送不進去,銀票,輕省又方便。”
“不行!”江大夫人斷然拒絕,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嫁妝是女子的體面和底氣!更關乎尚書府的顏面!豈能像市井小民般折成銀錢?成何體統!”
江泠月心中冷笑,不折銀?不折銀你如何動手腳克扣?上輩子她就是太心軟,總想顧全所有人,最后才落得那般凄涼下場!這輩子?她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那我不嫁。”她吐出四個字,干脆利落。
“這由不得你!”江大夫人臉上最后一點偽裝的溫和也褪去,“江泠月,你的叔伯可等著你回去,你不想落到他們手里吧?”
這樣的威脅,對父母雙亡無人庇護又有家財傍身的孤女簡直致命。
“庚帖上寫的可是‘江書瑤’三個字,成親那日,若花轎里抬出的是江泠月……夫人,您說,這違逆圣旨、偷梁換柱的欺君大罪,尚書大人,扛得起嗎?”
江書瑤倒吸一口冷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指著江泠月的手指都在抖:“你…你鬼上身了?你敢威脅我們?”
江大夫人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住江泠月,仿佛第一次看清她:“好,好得很!我竟養虎為患,沒看出你還是這等厲害人物!”
“若非夫人步步緊逼,你我何必走到圖窮匕見這一步?”江泠月輕嘆一聲。
“你以為憑你,真能威脅到我?”江大夫人嘴角扯出一抹輕蔑的弧度。
江泠月的聲音輕飄飄,卻字字如刀,“但我能拖著整個江家,一起下地獄。”
江大夫人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江泠月!”江書瑤氣得渾身發抖,口不擇,“你算個什么東西!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能嫁給皇子,哪怕是個圈禁的,都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這福分太高,”江泠月盯著江書瑤,“還是留給你這位真正的尚書府千金去享吧。”
江書瑤被噎得面紅耳赤,她當然不想嫁過去一輩子當條狗被關著再無自由,江泠月的態度徹底點燃了她的怒火:“你算是個什么東西!拿什么跟我比!你也配!”
“我是人,”江泠月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自然不能跟你這個‘東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