滮三天后的清晨,滬市火車站的汽笛聲裹著冬天的寒氣鳴響。
薄霧里,冷風刮過站臺鋪面而來,葉西西將懷里的安安和寧寧抱緊,龍鳳胎穿著鎮上裁縫新做的小棉襖,絨線帽的帽檐壓得低低的,脖子上圍了紅色羊毛圍巾,只露出兩半張粉嘟嘟的小臉。
葉西西穿著格子羊毛大衣,用寬大的圍巾將自己一張雪膚花貌的俏臉遮擋了大半。
沒辦法,一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總會忍不住將視線投到她臉上,不少年輕男人目光灼灼,若不是旁邊有宋振國陪著,還帶著兩個孩子,估計已經不少人圍上來搭訕了。
更有甚至還有個男人拉著行李箱,邊走邊回頭看,差點一腳踩進火車軌道里。
葉西西早就習慣了別人時不時的關注,但之前在青禾村,地方小村民又都是知根知底的,大家后來慢慢也就看習慣了。
總不至于當著她的面看得失了禮數。
可沒想到來個火車站差點引起轟動,這種場面讓葉西西莫名其妙想起以前在省臺工作時,每次外出采訪或參加活動時,總會引來不小的騷動。
葉西西從身上的挎包里掏出一條潔白手絹,幫寧寧擦了擦嘴巴上沾到的餅干碎。
“小祖宗,吃慢點,沒人和你搶。”
寧寧晃著小腦袋指了指安安,“哥哥搶。”
安安莫名其妙躺槍,他什么時候搶過妹妹的東西吃了?他急了,對著葉西西啊啊叫,揮著小胖拳頭,“我,沒有搶。”
葉西西忍俊不禁,手指戳了戳寧寧那張小胖臉,嗔怪道:“從來只有你搶哥哥的份,什么時候哥哥搶你了?胡說八道,小壞蛋。”
寧寧將手里攥著的小餅干往嘴里塞,咬了兩口咧嘴笑了,嘿嘿,她就喜歡欺負哥哥。
宋振國也忍不住笑,他將行李袋往葉西西腳邊放下,叮囑她看好孩子,自己拿著介紹信和證件去窗口取票。
取了票,宋振國一手拎著行李袋,另一手抱著安安,還不忘將他的小手塞進自己棉襖口袋里暖著。
葉西西抱著寧寧跟在宋振國身后,檢票后跟著踏上了綠皮火車。
一陣混著煙煤味的暖氣鋪面而來,夾雜在其中的還有各種難聞的味道,隨著人走進車廂,那些氣味更是濃郁。
葉西西忍不住皺了皺眉,從難聞的氣味里分辨出來,有腳臭味、汗臭味,居然還有飯菜味道。
簡直讓人一難盡。
終于找到自己的鋪位,葉西西把寧寧放在下鋪的杯子上,宋振國也把安安放下,兩孩子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坐火車,興奮地這里摸摸那里瞧瞧。
幸好兩人不敢自己下床,不然估計以寧寧那個猴兒樣的性格,早到處竄了。
宋振國將行李放好,坐在下鋪逗安安和寧寧玩。
葉西西看著車窗上結了一層薄霜,火車前行時窗外掠過枯樹椏,聽說西北軍區那邊的氣候比滬市這邊還難熬。
不但冷,還十分干燥。
她和兩個孩子的行李兩天前就整理好去郵局寄去軍區了,整整收拾了四個大包裹。
葉西西往行李里面塞了不少厚棉衣,還有出發前沒織完的毛線褲,都是些能擺在明面上的東西。
真正要緊的東西,比如財物錢票、吃食和藥材等早就被她妥帖收進空間了。
眼下這行李袋里,只裝著幾件換洗衣服、一罐奶粉、兩個奶瓶、兩個搪瓷杯,還有裹在油紙里的一些吃食。
路途遙遙,輕裝上陣最能保持體力。
宋硯洲所在的軍區位于祖國西北腹地,交通閉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