軤司燁一邊利用沈家對付盛家,一邊用二爺掣肘沈家,駕馭人性,平衡權利,在他的帝王術里,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二爺那般通透的人,怎么會看不明白,即便知道司燁對他滿心惡念,也甘愿成為司燁手中的棋子。
他以為沈家倒了,沈薇失勢,自己和棠兒在宮里的日子就能好過。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照進她的眼里,映出清淡的憂傷。她想起那日大雪,二爺松開棠兒的手,一個人孤孤單單離去的背影。
一股難的悲傷縈繞在心間,連空氣都充斥著一股苦澀。
盛嫵不禁想,若是當初沒有嫁給二爺,他就不會為自己負重前行。
她垂下眼,沉默了好半晌。
再次抬起頭,自來柔和的一雙眼眸,凜冽如雪,“紅羅炭該派上用場了。”
······
慈寧宮
永昌侯胸口怒顫:“阿姐,我唯一的嫡子被沈家二郎打死,我忍著,就指著嬌嬌肚子里的孩子逆風翻盤。
可如今,孩子沒了,嬌嬌也快活不成,沈家徹底斷了盛家的路,再忍下去,盛家只怕也要沒了。”
這話如警鐘一般重重的敲響在盛太后的頭頂。
手里的佛珠忽然斷了,珠子散落一地。
曹公公瞳孔驟然一縮。
這佛珠上一次斷的時候,是景明帝薨逝前夕。
此乃大兇之兆!
盛太后緩緩緊握空無一物的手,那雙狀若平靜的眼睛里藏著不為人知的毒芒。
又聽永昌侯咬著牙道:“阿姐,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容沈家。”
“蠢貨!”盛太后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震得空氣都在顫抖,“你到現在還沒看明白嗎?不是沈家要絕我們的路,是皇帝。”
永昌侯怔怔的看著盛太后,想起今日朝堂上,司燁一心護著沈家的態度,神色一頓:“難道他知道顏妃當年的死因?”
聞,盛太后冷笑,“挺不住的,都死不足惜。”一雙眼睛幽幽看著地上七零八落的佛珠,漆黑的眸底仿佛藏著無數幽魂,
永昌侯:“皇帝要絕我們的路,那····我們該怎么辦?”
怎么辦?
想到昨晚皇帝對自己不加掩飾的敷衍,以及前段時間,他請自己出席筵宴,允諾讓清歌回宮,卻遲遲不應諾。
賢妃敢謀害盛嬌肚子里的孩子,說到底都是他縱容的。他分明是不打算讓盛家女兒生下皇嗣。
狼崽子長大了,想吃人!
盛太后面上現出一絲陰狠:“退無可退,忍無可忍,無需再退。”
“阿姐的意思是·····”
盛太后嘴角斂沉,讓曹公公去趟雍王府,把雍王的小兒子接進宮——
靜思殿
沈薇穿著一襲松霜綠鼠灰襖,寬大的襖子將她的身形罩在里面,原本明艷的面容,清減后帶著些許羸弱之氣。
人站在雕花的漆紅木門前,仰頭望著院中的銀杏樹,殘留的枯黃樹葉上被未融的積雪覆蓋,陽光照在上面,反射出細碎的光。又灑進她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