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鴻費力扯出一個微笑,那笑的背后藏著一份無法說的苦澀。
他極力壓著喉嚨里的顫動:“爹爹會長長久久陪著你。”
春枝站在門外,忍不住抹淚,一旁的良平也是紅了眼眶。
紫藤花廊下,嫣兒透過窗戶,看著那道模糊的身影,這樣俊雅的男子,誰能不動心。
宮里那位娘娘,把自己咬的滿嘴是血,也不靠近大人半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上了大人的床,隱忍的眼里,滿是淚水。
她那會兒應該很難過。
可她不知道,自己上了大人的床,他也沒碰自己。
大人咬著牙從床上滾下來,趴在地上,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將掌心咬的都是血。
直到太醫過來解了他身上的春藥,他被人扶上馬車。也沒看自己一眼。
自己和他的發妻明明很像,他若真像傳聞中那般深愛發妻,怎么能忍住不碰自己呢?
嫣兒慢慢轉過身,望見身后的人,神色一頓,少年個子比她都高。眉眼溫潤,隨了他父親。
江桉——江枕鴻發妻的兒子。
他對自己也極冷淡。
見他面無表情從自己身邊走過去,嫣兒終于忍不住開口:“我和你母親生的相似,你為什么無視我?”
江桉定住腳步,未回頭,少年聲音清冷:“再像,你也不是她。”
說罷,未再停留。
嫣兒垂下眉眼,是啊!再像也不是她。所以她不是誰的替身,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連她自己也說不清了!
·······
下了一夜的雨,到了清晨,天晴了。
慈寧宮,老槐樹的殘葉被雨浸過,多了一股韌勁。
盛太后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手里轉動著佛珠,聽曹公公匯報完沈薇在靜思殿的狀況。
嘴角輕勾:“裝病倒是裝成真的了!”
“可不是,消息傳到陛下那,他一眼也沒去瞧,靜思殿偏僻,太醫去了兩回,見陛下態度如此,開了些藥,也就走了。”
盛太后放下佛珠,笑了兩聲:“兩邊都病著,皇帝看都不看皇后一眼,只往瓊華宮里鉆,都說帝王無情,可你看,有情無情那都是分人的。”
曹公公點頭:“太后娘娘說的是,聽說陛下今早讓人把六部的折子都送到了瓊華宮,他這是寸步不離的守著人呢!真真是把三小姐疼到了心坎里。”
“最看不上的女兒,如今是所有兒女里最有出息的一個。”盛太后不由的嘆了聲:“不知哀家這傻弟弟知道后,會作何感想?”
又道:“這丫頭從小悶頭悶聲,家里人都瞧不上她,以為她是最無用的那一個,焉知不叫的狗,咬起人來才最兇。
這一次皇后被她一口咬到脖子上,鎖了喉,往后想翻身難嘍!”
太后說罷,似想起什么,又緩緩蹙了下眉:“只是,哀家有點想不明白,阿嫵如今還是個美人,那沈家五小姐人還沒進宮,就封了四妃之一,不像安撫沈家,倒像是有什么把柄被沈家攥住了。”
曹公公笑笑:“娘娘多心了,皇帝就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攥住了,那也是別人怕皇帝滅口,哪有皇帝怕臣子的。”
聽了這話,盛太后抿唇,眉間的凝思越發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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