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盛嫵睫毛忽閃了兩下,許是陽光刺眼,又許是風大,她一整個眼圈都紅了,垂下眼簾,片刻抬起,方才站在那兒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
午正時分,禮樂聲響起。太后、皇帝、皇后三人,從正門緩緩步入大殿。
親貴宗室,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們也都身著朝服,整齊地排列在大殿兩側,行三跪九叩大禮,場面肅穆。
禮畢,眾人起身,由引禮女官引導有序入座,最上方是太后、皇帝、皇后的寶座。
嬪妃及命婦坐于皇后的下首,百官及其家眷的座位也井然有序。
盛嫵靜靜的坐著,一雙水洗過的杏眸,一看就知道哭過。司燁眸色微沉,轉而又往江枕鴻的方向掃了眼。
她為什么哭,司燁心里最明白,視線落到女眷區域,魏靜賢這差事辦的不錯,那女子和盛雪晴長得十分相似。
江枕鴻納她做貴妾,司燁原本是高興的,可看到盛嫵哭紅了眼,他又嫉妒的想發瘋。
司燁克制住這種情緒,收回視線不去看她。
筵宴開始,先是進茶,司燁起身雙手奉茶端至太后面前,太后欣然接過去,外人面前儼然一副母慈子孝的場面。
從進茶到進酒,司燁偽裝的很好,任誰也看不出這恭敬孝順的背后,藏著顆要將人挫骨揚灰的心。
慶隆舞表演后,過了贊拜環節,席面同時呈上。
隔著些距離,盛嫵看見了吳家家主,也看見了父親。
不知是有意無意,二人的位置緊挨著。相比起吳漾的鎮定自若,父親不時地調整坐姿。
甚至在吳漾冷冷的看他時,他都不敢直視回去。
盛嫵微微詫異,按照父親的說法,該是吳漾面對他心虛才對。為何反了呢!
不經意間,目光又與雍王對上,那眼神讓她倍感不適。
他莫不是還想殺自己?
若是因為盛家,盛嬌如今懷了司燁的孩子,雍王不是應該把惡意放在盛嬌身上嗎?
他一眼不看盛嬌,單單用這種不善的眼神看自己。
盛嫵面色微沉,與雍王對視。對方突然朝她笑了笑,笑里藏著冷意。
盛嫵便也回了他一笑,與之不同,盛嫵笑的格外明媚,連帶著眉梢眼角都漾著柔色。
司燁從以前就討厭她對別的男人笑,她笑的越溫柔,司燁越抓狂。見雍王往高位看了眼,面色一僵,垂下眉眼,再沒朝她這處看一眼。
接著,盛嫵又感覺司燁那懾人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從落座開始,她就察覺司燁時不時的往她這處看。
司燁大概是想看看自己會不會偷看江枕鴻。
她不看,心中已是絞痛,又哪敢再去看他。
筵宴要延續好幾個時辰,不知不覺已過了大半時間。
盛嫵瞧見福玉的貼身婢女,起身同監禮官嘀咕了幾句,接著就見福玉起身離席。
她看了眼司燁的方向,見他正端著酒盞與幾位老王爺客套。
她快速往江枕鴻的方向掃視了一眼,人不在了!想到福玉的德行,她心中那股不安頓時愈發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