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沒去過梅城還真就信了!當年他親眼目睹,菱花窗上映出兩個人親吻的影子。
“朕是不是還得感謝你替朕養了五年孩子?”司燁語中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江枕鴻看到他這幅表情,自來平靜清冷的面容染上了怒意,難怪阿嫵一直不讓自己將棠兒的身世透露給司燁。
這樣的人,剛愎自用,滿心算計,不堪人夫,更不堪人父。他打心里不忍心棠兒進宮認了司燁。
可如今的情形,又逼的他不得不說。
剛欲開口,就聽司燁道:“你倒是好算計。”
掌心的匕首在指尖靈活的轉動,后又指著江枕鴻,眼里露出陰鷙的寒意:“朕要是信了,你不僅命保住了,你的女兒還能成為大晉嫡長公主,朕還得對你感恩戴德,感謝你替朕照顧了六年妻女。”
說罷,又是:“呵——”司燁嘴角帶起一絲冷笑。
“既然你想欺君,那朕總得成全你。”
下令:“把江棠接進宮,朕要滴血認親。”
張德全一直在旁邊聽著,這會兒愣都不打,兩條短胖腿跑的比狗攆都快。
到了門口差點迎面撞上一人,要不是對方反應及時,只怕要雙雙撞翻了!
看清人,張德全半張著嘴:“天老爺,咱家都把你鎖屋里了,你咋出來的?”
盛嫵沒告訴他自己是翻窗,那窗口小,以張德全這種體型,就是把身子折三段,也鉆不出來。
打從她一出現,司燁的目光就掃到了她身上,那句“滴血認親”,便是盯著她說的。
張德全擼起袖子,要把她拽回去。盛嫵抬腳連著多日的氣惱,狠狠往他腳上一踩,疼的張德全跳腳嗷嗷直叫。
無視他,盛嫵快步進到殿里,江枕鴻回頭,二人視線交織。
盛嫵腳步頓了一下,長睫微顫,而后艱難的移開目光,掩去眼底復雜的情緒。
他主動將棠兒身份告訴司燁,這事換做別人,她私心里難免會懷疑對方是怕牽連自身,急著撇清關系。
可對方是二爺,她便全心全意信任他。
司燁犀利的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掃視,最后落在盛嫵的臉上,她看江枕鴻的眼神,讓他心中妒火翻滾,搭在御案上的手倏爾收緊。
轉而又盯著江枕鴻,沉聲:“那孩子若與朕血不相融,你就犯了欺君之罪,朕要判你凌遲活剮三千刀。”
盛嫵聽了,心臟一悸,不由的看向四方龍紋椅上的男人,三千刀,他還真是毒啊!
不過,這三千刀注定剮不到二爺身上。一旦滴血認親,棠兒的身份就瞞不住。
如今逼至這個局面,二爺想護她,她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心。
從皇宮至江府一來一回需用一個時辰,司燁把玩著手里的匕首,時不時的還要撩著眼皮盯著立在殿中的盛嫵和江枕鴻,想著,要是他倆敢眉目傳情,他手中這把匕首,一準能精準無誤的射到江枕鴻身上。
隨著時間流逝,司燁臉色越發陰沉,他說不清現在是什么感覺,他明明不信,心底卻又期待,急切的想看到那個女娃娃來。
甚至一想到相溶的可能性,胸腔就會劇烈的震顫一下。
想到蓉城時,第一次抱那孩子,香香軟軟的。兩個雙丫髻總不經意的蹭在他脖子上……
司燁閉了閉眼,極力摒棄繁雜的思緒。一雙鳳眸壓抑越發沉冷,落在盛嫵身上也越發懾人。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