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和小姐說了好幾次,叫她斬草除根。
她心慈手軟。
這下好了,盛嫵在乾清宮爬了幾次床,陛下就把她跟江枕鴻的事,拋在腦后。
朝盈生病那日,好不容易將他留在景仁宮。
一晚上,屋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備好的熱水,也沒用上。
他不跟皇后同房,小姐懷不上龍嗣,這皇后之位又怎么能坐的穩。
這兩日,皇后眼見陛下不往景仁宮來,又聽張德全說,陛下下朝就回乾清宮,像個沒斷奶的孩子,急著回去找奶吃似的。
得知昨夜,陛下在龍床上摟了她一夜,皇后娘娘也是急了。思慮再三才想了這個法子,本來想激怒盛嫵,讓她像推薛婕妤那樣推皇后。
可盛嫵不上當,皇后只能自傷,嫁禍與她。
誰能想到,這盛嫵狠起來比皇后下手還狠。
自已讓太監去把拔她胸前的鳳釵,她拼死不讓人靠近,皇后怕在陛下的寢宮里鬧出人命,就沒讓人去奪。
現在想來還是皇后思慮周全,若那會兒硬搶,傷及她的性命,就方才陛下那副為她上火的模樣。
皇后只怕沒有好日子過了!
月英越想越恨!盛嫵沒進宮時,一切都好好,帝后相敬如賓,陛下偶爾也來景仁宮坐坐,閑時還帶朝盈去馬場騎馬。
她心中咒罵盛嫵,進了屋看見沈薇已經坐起身子,月英快步到了南窗的軟榻前。
“娘娘,奴婢照您說的告訴了陛下,陛下話都沒聽完就去慎刑司尋她了,只怕·······“
月英回頭看了眼身后的龍榻,娘娘都沒睡過這張床,她倒是見天的爬。只怕她們這邊走了,盛嫵又睡上面了。
轉過頭,低聲道:“奴婢擔心,她在陛下那里告您的狀。”
沈薇的目光緩緩落在纏著紗布的手腕,唇邊忽而掀起一抹淡淡的笑,隨即附在月英耳邊交代了一番。
月英聽了,抿唇一笑:“還是娘娘有法子,奴婢,這就去。”
待月英走后,沈薇輕輕轉頭,看向窗外的天光,幾縷溫柔的陽光穿透云層,灑在雕梁畫棟之間。
她姨娘常說懷她的時候,夢見九天上落下一只七彩鳳凰,化作光鉆進姨娘的肚子里。
姨娘總說她是皇后命,小時候跟姨娘去祠廟祈福,姨娘讓得道高僧給她算卦。
那和尚也說,她是鳳凰轉世,生來就要做皇后。
姨娘被嫡母打死的那年,她正好十三歲,初次踏入皇宮,滿眼都是紅墻碧瓦,金碧輝煌,層層疊疊的壯麗的宮殿。
她認定這里是她最終的歸宿,她發誓將來的某一天,她要鳳袍加身,坐在天子身側,讓曾經看不起她的人,仰望她。
為了成為皇后,她做了很多違心的事,比如她明明不喜歡太子,卻一次次的去勾引太子。
再比如,阿嫵明明是自已發誓要保護的人,她卻傷阿嫵最狠。
她要做皇后,這條路上,她不能妥協一分。
她永遠記得姨娘死的那天,臘月天,徹骨的冷。
姨娘拉著她的手,氣息微弱:你生來就是皇后命,你一定要做皇后,要做天下最尊貴的女子。千萬不要像姨娘這般卑微的活著。
她不愿卑微,就得一路往上爬,使勁渾身解數的往上攀爬。
歷經磨難,她終于坐上皇后的寶座,決不允許任何人撼動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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