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神色焦灼,對她道:“婕妤娘娘不知,江家昨日送來了和離書,夜里陛下還偷偷去了盛夫人的屋里,呆了一個時辰才出來。”
薛婕妤一怔,隨即面色猙獰。
一個時辰,足夠男女行那事了。
又想到盛嫵已和離,再將那孩子送走,她豈不是更能肆無忌憚勾引陛下。
薛婕妤心頭暗恨時,又聽月英貼在她耳邊小聲道:“奴婢方才遇見張德全,他說陛下允了江棠出宮,卻不允盛夫人出宮。”
說罷,退后一步:“皇后娘娘,還不知道這事。”
似想到了什么,又垂頭嘆氣:“皇后娘娘心軟,總是顧念與盛夫人少時的情誼,只怕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做什么!可盛夫人畢竟曾是陛下結發妻子,她要留在陛下身邊,以后我家娘娘該如何自處?”
薛婕妤聽后,用力絞著手中的帕子,似將帕子當成了人,恨不能絞碎了。
待月英走后,她附在身旁的宮女耳邊,低語幾句,那宮女一聽,瞬間瞪大了眼,滿臉驚恐之色,仿佛聽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薛婕妤見她杵在那里一動不動,面色一凜,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幽幽道:“事情辦好了,我自然會放你出宮與家人團聚,但若辦不好,你和你的家人都別想活命!”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滿是威脅和壓迫感,讓人不寒而栗。
宮女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
“還不快去,誤了事,我要你的命。”薛婕妤盯著她冷冷道。
宮女再不敢有絲毫猶豫,轉身去了。
——
盛嫵從早上等到午時,也沒等來司燁放人的消息。
她忐忑不安,唯恐他突然反悔。
眼見快要過了午時,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要去乾清宮。剛出門,就見小福子從廊下小跑過來。
人未至,聲先到:“盛夫人,陛下口諭,讓小姐出宮。”
聞,盛嫵那顆提起的心,終是落了地。趕忙帶著小福子去公主那接棠兒,她腳步輕快,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到那,一時一刻也不愿讓棠兒多呆在這危險的宮中。
到了朝盈的鳳鳴殿,小福子進去接人,盛嫵等在殿門外,等了許久,就在她心急如焚時,忽見小福子出來了。
盛嫵往他身后看了看:“棠兒呢?”
小福子一邊擦汗,一邊道:“他們說,小姐方才被人接走了。”
盛嫵心頭咯噔一下,捏緊了手指問:“誰接的?”
“奴才問了,他們只說那人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將人帶出宮。”
小福子也覺得奇怪。
按說御前太監,都是叫得出名號的,可公主身邊的人,卻說不出那人的名字。
正思忖著,就見盛嫵轉身往乾清宮的方向去。
小福子忙跟了去。
剛進月華門,就見皇帝的儀仗從前面經過。
盛嫵提起裙擺就追,卻被御前帶刀侍衛攔下。
她急的喊了聲“陛下”
那雕虎畫龍步輦上的人,瞬間回頭,一雙鳳眸隔空鎖住她。一貫冷傲的臉上破開一絲微不可察的柔光。
稍一抬手,步輦停下。
正午陽光刺眼,他背光坐在八人抬的明黃步輦上。
盛嫵仰頭望他,眼睛被陽光刺的微紅:“你把棠兒帶哪去了?”
話音剛落,便見他眉眼一沉:“朕何時帶走她了?”冰冷的聲音響在正午的艷陽下,卻刺的她渾身發抖。幾乎要站不穩腳跟。
小福子忙扶了她一把,又將事情向司燁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