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喚自已來,興許是兒子請封世子一事有了著落。
永昌侯滿懷希冀的進到內殿,還未站定,就被盛太后潑了一盞冷茶。
他詫異不已,都忘了取出帕子擦去臉上的茶葉。就那么怔怔的看著盛太后,喚了句:”阿姐。”
“你還知道哀家是你姐姐,與女兒斷親這么大的事,連個信都不給,就敢妄下決斷。”
“一個無用的不孝女,斷了就斷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混賬!”
永昌侯四十多歲的人,這般被罵,多少有點沒面子,好在這殿里的宮人,事先都被清了出去。
他欲解釋,卻被盛太后揮手打斷:“哀家不聽你的那些愚蠢之,你可曾想過,皇帝要盛嫵進宮,意味著什么?”
永昌侯輕撇了下嘴角:“她都與江枕鴻過了六年,孩子都生了。皇帝又不缺女人,總不能要她這個二嫁婦。”
盛太后冷哼:“大晉開國太武帝,曾封二嫁女蕭氏為皇后。他難道也缺女人嗎?”
永昌侯別開臉:“那是個例,歷朝歷代也就她一個。”
“況且,她的情況和蕭皇后不同,她當初和離損了皇家顏面。新帝厭惡她都來不及。”
“厭惡?她前腳見了皇帝,皇帝后腳就把江枕鴻調出了京都,你也是男人,你覺得他是怎么想的?”
“阿姐,那都是你的猜想。那不孝女已是一枚廢子。如今大選在即,您應該把重心放在嬌嬌身上。
嬌嬌容貌瑰麗,又聰明識大體。比那不孝女強百倍。我敢保證,只要叫她進了宮,定能得陛下恩寵。”
聞,盛太后臉色鐵青,冷冷看著他。搭在圈椅外的手,愈攥愈緊。
她知道這個弟弟自來不喜盛嫵。這種偏見打從盛嫵在娘胎里就是注定了的。
可她才不管他偏愛哪個女兒,她只要流有盛家血脈的皇子。
如今盛家和盛嫵斷親一事,都傳開了,她需得想辦法讓盛嫵和盛家重新綁在一起。
沉聲問永昌侯:“盛嫵斷親的文書,可蓋了官府的印章。”
“蓋過了。”
話音剛落,就見盛太后蹭的站起身,指著他,咬牙切齒:“糊涂。”
又厲聲道:“去把那文書作廢。”
“阿姐。”
“閉嘴,你若還當哀家是你的姐姐,就照哀家說的辦。
此次選秀,哀家保盛嬌進宮,盛嫵那里也不許你再插手。否則,你知道哀家的手段。”
永昌侯抬眼看去,就見盛太后眼神幽冷,那凌厲的口吻,以及滿身的威懾氣息,讓他不敢違抗。
他不知太后看重盛嫵什么,那個一無是處的女兒。他不會寄希望與她一分。
永昌侯悻悻然的離開皇宮,馬車行至安祿街忽然停了,侍衛稟報說,前方運送米糧的馬車翻了,堵了路,需繞行。
于是馬車從西邊的窄巷繞道而行。
未多時,馬車又停了,外面還傳來潑皮醉漢的罵街聲。
“賣女求榮的野雜種,一家子仗著成精的女王八橫行霸道,沒皮沒臉的蛆心孽障,還想封自已為舅爺。”
“五鬼分尸的下作東西,做他娘的春夢吧!騷狗兒都比你們體面。”
永昌侯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氣,這會兒一聽這含沙射影的糟踐話,如烈火焚心,燒的他心頭怒火直沖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