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二者從結果上來看是一樣的。
當然,一切都是建立在還有回旋空間的前提下,李子冀不是圣母,這也是他不能夠和木木和平相處的原因,如果自己的理想國失敗了,那么依然還有異教去兜底收割。
聽著他的話,佛主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很熟悉,那是李子冀親筆寫出來的字帖,上面只有四個字:“這是你自己的寫的字,知足常樂,有時候想要的太多,豈非更不幸福?”
李子冀沒想到佛主的手里竟然會有自己的字帖,也沒想到佛主會在這種時候拿出字帖反過來詢問他。
他忽然明白,這一切的交談其實佛主都早已預料到了。
再次沉默下來,李子冀望著那些來來往往的人,許久后方才開口:“知足常樂這句話本身并沒有錯誤,但何謂知足,這當中的距離便有待商榷。”
佛主眼中帶著興趣,他似乎很喜歡聽李子冀說話。
李子冀道:“幸福本身是很難去定義的,每個人所認為的幸福也是不一樣的,知足常樂便是勸誡人們不要過分的貪婪欲望,能夠安穩生活,就已經是幸福的一種,但知足其實是需要社會環境去定義的。”
說著,他的聲音頓了頓,解釋道:“也就是世界本身的環境。”
“倘若是一個追求著功利物質,物欲橫流的社會里,一個人就想要做到知足常樂,就需要去放棄對物質的追求,對功利的向往,進而需要承擔的便是生活質量的下降,交際圈的縮小,日常生活的妥協,必須要保證絕對平靜的心態,不會對隨處可見的誘惑和攀比影響情緒,但這其實并不是知足,說的直白一些,這無非是自欺欺人的認命。”
“如果在長安城一百兩銀子可以買一棟房子,一個普通人一年的收入是二十兩,他不去看五百兩一棟的房子,也不會去一千兩一棟的房子,安安靜靜的奔著一百兩房子眺望,知道五年后成功購買,然后心滿意足的繼續賺著二十兩一年的收入去維持自己一百兩房子的生活,這才叫知足常樂。”
“可倘若一個普通人一年的收入只有三兩,他知道自己需要勞碌數十年才能買得起長安城里一棟最普通的一百兩房子,在這種看不到前路的絕望之下,他選擇了每月五百文的租房方式,然后繼續過著自己一年三兩收入的瑣碎生活,那就不叫知足,而叫認命。”
李子冀看著佛主,神色認真:“所以我們是否能夠知足常樂,并非取決于我們自己,而是這個世界本身,而現如今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并不存在知足常樂的環境,所以無論是我還是陛下,都希望能有一個理想國。”
身后的王小樹看向李子冀的目光滿是尊敬。
騎象羅漢依然沒有開口,只是心里默誦的經文出現了幾次的斷亂。
為什么一定要犧牲那無數的普通人?
錯的不是他們,是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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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寫的真有水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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