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這是真話。
如果余白真的那么干凈,就應該知曉以他大神官弟子,審判王庭神鐮的身份去行走神途對于神教未來發展是不利的。
一旦走過,只會和神子分庭抗禮,引得神教內部一分為二,將原本藏在水面下的爭斗抬起到水面上,浪費神子的時間與精力。
而現在余白要走,就足以證明他沒有那么干凈,這么多年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針對神子。
教經才剛剛開始看,神子總是喜歡從頭重新看一遍,每看過一次都會讓他的內心無比平靜:“這很正常,凡夫俗子又怎么能體會理解何為神明呢?”
教士團和審判王庭對他所選擇的路不滿意或者說嗤之以鼻,神子自始至終都深切知曉,只是他并不在意,想要成神必將會面對無數阻礙,在他看來這些阻礙也僅僅只是磨礪的一部分。
大祭司問道:“你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神子微微搖頭:“行走神途光明正大,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阻攔。”
大祭司的視線從巖畫上移開,望著山上神庭的方向,深邃的目光透過無數阻隔,似與大神官遙遙對視:“大神官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也不會浪費余白這些年所積蓄的聲望,他既然已經決定好了去行走神途,那必然有著可以走過的把握。”
神子沒有說話,屹立在三大神座上的身影,高深玄妙近不可測,他對這件事目前也的確沒有太好的法子。
大祭司道:“或許可以讓戚川隨他一同前往。”
戚川乃是大祭司的弟子,祭祀神殿的光明祭司,論起實力不比余白差,若是二人同去行走神途,或許可以阻止余白。
只不過,可能性并不大。
因為一旦踏足神途便會瞬間迷失,甚至根本不可能看見對方,又何談阻止?
神子道:“那是下策。”
雖是下策,卻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大祭司輕撫巖畫,目光中帶著悲色,當光明重現世間,這些人卻看不清楚,不得不說是這實在是可悲且可笑。
神子對即將所面對的困難好像始終不曾放在心上,淡笑道:“登神長階本就不可能一帆風順,磨難多少于我來說并無差別,就算千萬個人全都走過神途也沒辦法改變一個事實。”
他的語氣平靜,也沒有當年站在月色山上的意氣風發和唯我獨尊,變得更加云淡風輕。
“我就是神。”
這是注定了的事情,是無論發生任何意外都無法更改的事情,所以無論神山上這些大人物會不會支持他,甚至會不會跳出來站在他的對立面,那都不重要,都改變不了他注定成為神祇的事實。
他注定要像那幅巖畫所雕刻一樣,在世界凋零前,手持火把帶來第二次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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