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答應嗎?”
“他一定會答應。”
“那我過幾天再去見他?”
“你再也不需要見他,呂玄一定會答應,但他并不希望自已親口說出來,因為這畢竟不光彩。”
陳逸之點了點頭,略微有些感慨,世上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已的弱點,比如呂玄,忠心為國,能力出眾,完全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相爺,卻偏偏對權柄極其看重,墨影默認留下右相位子分權,這就注定侵犯了呂玄的利益。
所以正如李子冀所說的那樣,在維持慶蒼利益不變的前提下,為什么不能為自已的利益多考慮一些呢?
“這件事就到這里了?”
李子冀嗯了一聲:“這幾天在朝堂上退一步,把事情結束就好。”
陳逸之微微感慨:“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要殺了呂玄,最起碼也要將其從左相位子上拿下去,卻沒想到你是打算將其變成自已的人。”
出了相府是一條寬闊街道,二人就著深夜月光就這么緩慢走著,李子冀的身上似乎始終縈繞一層霧氣,讓人看不清面貌,甚至恍惚間不覺得陳逸之身旁還有另外一個人。
上京城今夜竟然很靜。
李子冀道:“拿下呂玄還會有王玄陳玄,正如先前所說,左右兩相始終都被墨影看在眼里,既然如此最好的辦法當然不是拿掉呂玄,而是將他變成自已人,今夜之后他絕不會表現得和圣朝多親近,甚至還會變本加厲的幫助墨影對付我們,但只要最后關鍵一步他做出對的選擇那就足夠了。”
“那萬一他只是表面答應我們,最后依然站在墨影那里呢?”
李子冀淡淡道:“他不敢,因為他以為我手里有隨時可以拿下他的證據,這證據雖然墨影也有,但只要他聽話,墨影就不會拿他怎么樣,比較起來他更忌憚我們。”
“他以為?”
“其實我手里根本沒有他和南離宗之間權柄交易的證據。”李子冀從懷中拿出了先前那枚玉簡,隨手扔給了陳逸之。
陳逸之趕忙將玉簡貼在額頭上,果然,玉簡之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
李子冀解釋道:“墨影的確只是單純用了一個借口,并沒有假戲真做,只不過他做沒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呂玄認為他做了。”
陳逸之稱嘆道:“而呂玄根本不會去詢問墨影,這件事也是根本問不出口的。”
李子冀點了點頭,拿過玉簡捏成粉碎:“所以他一定會答應我們。”
“你從一開始就想好了一切?”
“不算一切,一開始我并沒有一定覺得錢步多準備殺我。”
“可你還是做足了準備。”陳逸之搖了搖頭,驚嘆于李子冀的心思縝密和目光獨到,在長安城被慶蒼使節找上門之后就已經想到了現在,不得不說和這樣的人為敵一定是讓人夜不能寐的事情。
“要和我一起回長安嗎?”
“我還有件事要做。”
李子冀的確還有件小事要做,既然來了上京城當然要去看一看。
和陳逸之分開,李子冀獨自一人走在夜色之中,相府附近的格局其實和長安城的興寧坊差不太多,住在這附近的人全都非富即貴,因此反而格外安寧。
風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