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要當好一名棋手,那就收起你的怨氣和仇恨,憤怒,永遠是最沒用處的情緒。”
三步環環相扣,扶搖臺和落鳳峽都是最開始的鋪墊,扶搖臺贏棋讓圣皇失威,落鳳峽殺憐月公主讓圣皇失德,最終百年大祭刻名讓圣皇失望。
這是絕佳的謀劃。
完美到了極致。
可惜閉門三十一年的三千院忽然之間又重新走到了臺前,可惜一個誰也沒有放在心上的私生子,卻擁有著和木南山一較高下的棋力。
落鳳峽的行動不知道被誰走漏了消息。
百年大祭甚至使用了神教的牽引術依舊敗在了李子冀的滿山桃花,本來高高支起的大幕,被一只手硬生生按了下去。
“摻和進來就要做好面對一切的準備,而你根本不知道你所面對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李子冀平靜道:“我的確不知道,可我總有一天會知道。”
李孟嘗沉默了一瞬:“也對,但前提是你要能活到那一天。”
李子冀看著他:“我一定能活的很長久。”
那幅字還擺在柜面上,與天地兮比壽六個大字就在兩個人的眼皮底下。
“這幅字多少錢?”李孟嘗問道。
李子冀沒有考慮:“送給你。”
當初在國公府,老管家韓山給了李子冀一包金銀,如今李子冀還他一幅字,人情兩清。
李孟嘗沒有說什么,將字帖收了起來,轉身打算離去,只是走了幾步后身形頓住,提醒道:“大幕從來不會倒塌,它沒有被成功掀起,那么迎接這個世界的,會是更莽撞和血腥的撕開。”
打開大幕只有兩種方式。
要么緩緩拉開,要么將其撕碎。
后者要更加的血腥暴力,沒有多少道理可講。
李子冀并不在意,只是想著李小婉臨死前的模樣,想要替這個女人問一句話:“遂寧那場大水淹城之前,你可知道?”
是李孟嘗的授意還是寧夫人的授意都不重要,因為這兩個人是一體的。
可這個答案對于李小婉來說很重要。
李孟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知道。”
李子冀默然,不再說話。
街上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雪,李孟嘗帶著字帖走出了清風雅舍,在邁出門檻之后他抬頭看向了長街對面的拐角。
那里還掛著一串燈籠,大清晨的自然沒有點亮,在冬日的凜風里不停地搖晃著,燈籠敲打著青磚墻壁,時不時的發出聲響。
此刻,一個身穿大紅衣裳的人就站在燈籠之下,目光冷淡的看著剛剛走出清風雅舍的李孟嘗。
李孟嘗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李子冀這時候也走了出來,抬頭也看見了那身大紅衣裳,在皚皚白雪中,紅色總是那么的顯眼。
是三師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