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突然癱軟在地,嘴里反復念叨:“十五年……我完了……”
劉翠花則像被抽走了骨頭,眼神空洞地望著屋頂,嘴角掛著白沫。
許建軍一直縮在墻角,聽到“十二年”三個字時,突然捂著臉就蹲下去。
“建軍你”
旁邊的人想扶他,卻被他一把甩開。
“別碰我嗚嗚。”
男人的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指甲深深摳進凍硬的地面,今日是他這輩子都抹不去的恥辱。
一旁的人對視一眼,眼里也沒有了幸災樂禍的樣子,面對一個家庭破碎的男人,這兩人同樣作為有家有口的人,此時也對許建軍的遭遇感到同情。
“唉你節哀,以后慢慢會好的”男人安慰的話音剛落下,大隊長的聲音就響起了。
“來民兵!把人押走!”
大隊長一揮手,兩個穿著軍大衣的民兵便徑直上前,拖著王奎和劉翠花往外走。
“啊!啊!”劉翠花只得發出驚恐的叫聲,面對未來的恐懼讓她感到彷徨。
然后就在把她架出人群之后,劉翠花突然回頭,死死盯著許振東的方向,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像是在詛咒,又像是在求救。
許建軍猛地閉上眼睛,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忽然之間他崩潰似的大喊了一個“啊!”隨后拔腿狂奔離開了這里。
劉翠花的眼里那最后的一絲光亮也徹底沒了,她面如死灰,仿佛一灘爛泥,被民兵帶走。
大隊長收起那份罪狀,沖著村民們說道:“都散了吧。這事給咱許家村提了個醒,往后誰再敢干傷風敗俗、違法亂紀的事,王奎和劉翠花就是例子!”
人群漸漸散去,有人臨走時還在念叨:“真是作孽啊……”
“許建軍這日子,往后可咋過……”
最后公社的人來了,把兩人帶走的時候,劉翠花突然不哭了,直勾勾地盯著她自己家門口的方向。
劉翠花被鐐銬鎖著,忽然大聲道:“建軍!我錯了啊!我對不起你和兒子,你再娶一個吧!娶一個老實過日子的女人。”
許振東抱著肩膀,有些好奇,難道這就是人之將死其也善?
回到家中,裴思瑤破天荒地主動拉著許振東進了屋里,她溫柔地用女子的獨特方式安慰了許振東。
潘玉蓮和張紅霞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羞澀,兩人的臉都紅紅的,可是這是男女人倫,她們貌似也習慣了。
“東哥,你辛苦了。”
“媳婦,你真好!”
“只要你開心就就好了”裴思瑤害羞地小聲說道。
“嘿嘿,那讓我更開心點?”
裴思瑤:
“隨隨便你”
“哈哈哈!”
許建軍是第二天走的,他拉著兒子,沒帶多少東西,只背著個舊包袱,路過許振東家門口時,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低著頭走了。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說在縣城看見他扛著麻袋卸貨,也有人說他去了外省務工了,但許家村的人再也沒見過他,包括許振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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