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剛要往外涌,許建軍突然像瘋了似的撞開擋路的人,肩膀撞在門框上發出“咚”的悶響,卻沒回頭,跌跌撞撞地往家跑。
“建軍這是咋了?”
“八成是受不了這刺激……”
村子里的人,烏泱泱地往著許建軍的家走去。
走到許建軍家門口時,門虛掩著。
大隊長剛要推門,就聽見屋里傳來“噼里啪啦”的響聲,像是有人在砸東西還混著劉翠花尖厲的哭喊。
就在眾人來之前。
許建軍紅著眼沖進家里的時候,劉翠花已經把自己鎖在里屋,用扁擔頂著門。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了,下意識回到自己的家里,做一只鴕鳥,期盼今天能早點過去,明天生活能回復正常。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你給我出來!出來!”
許建軍的聲音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獸,見劉翠花還是不開門,許建軍氣血上涌!
憤怒的他,一腳踹在門板上,木屑飛濺的同時,劉翠花用扁擔頂著的門“嘩啦”一聲就被許建軍給踹塌了。
“啊!”女人的尖叫!
“哇,爸爸,你不要打媽媽!”許三毛的哭喊。
劉翠花抱著頭縮在炕角,嘴里胡亂喊著:“不是我!是他逼我的!”
許建軍抓起炕邊的搗衣杵,劈頭蓋臉往她身上砸:“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打死你!”
杵子落在背上、肩上,傳來聲聲悶響,劉翠花“啊”地慘叫一聲,女人的哀嚎驚得院外的雞飛狗跳。
屋外的眾人聽到了劉翠花的慘叫,立馬沖了進去。
村民們趕緊進去拉架,可許建軍像瘋了似的,誰攔打誰!
“放開我,放開我!我打死她,我要打死她!”
最后還是大隊長把他按住,低吼道:“你打死她,自己也得蹲大獄!”男人這才癱坐在地上,抱著頭嚎啕大哭,哭聲里滿是絕望。
劉翠花忽然站了起來,頭發散亂,臉上帶著淚痕,嘴角甚至帶著血絲。
她看見外面烏泱泱的人群,突然尖叫起來:“不是我!是王奎胡說!是他陷害我!”
“是不是陷害,跟我們回大隊部再說!”
民兵上前要抓她,劉翠花突然往屋里沖,想去抄炕沿上的剪刀,卻被許振東一把抓住胳膊。
“別折騰了。”許振東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王奎都已經招了。”
劉翠花的身子瞬間軟了下去,癱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的人生已經到頭了!
許振東看著她,突然覺得有點可笑——為了這點恩怨,把自己的一輩子搭進去,值得嗎?
押著劉翠花往大隊部走時,路過許建軍家的窗戶,許振東瞥見屋里一片狼藉。許建軍蹲在灶臺邊,背對著門口,肩膀抖得像風中的葉子。
抓到了通奸的,自然是要判流氓罪的,自然是要批斗的。
批斗會是第二天開的,劉翠花和王奎被捆在老槐樹下,胸前掛著寫著“流氓犯”的木牌。
兩人跪在地上,低著頭,接受眾人的唾罵,以及那鄙夷的目光的洗禮。
隨后,大隊長拿著罪狀走了上來。
批斗大會,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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