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這么一個機會能幫助到他,這也是許振東樂意看到的。
等豐收的時候,想來這一兩千斤的水蘿卜賣出去,定能讓許立業家有一個好的光景!
第二天一早,許振東剛爬上坡就驚得差點把鐵皮桶給甩在地上。
只見那原本埋在土里、只有指甲蓋大的種子,竟齊刷刷冒出半寸高的綠芽。
嫩生生的芽尖還卷著鵝黃色的葉瓣,莖稈泛著健康的青白色,比旁人地里同期下種的苗壯實半截還多。
更奇的是,別家的苗被昨夜的涼風刮得東倒西歪,他這三分地里的卻根根挺立,葉瓣舒展得像小巴掌,一看就是活力強,堅韌性好的苗。
不過許振東心里就在犯嘀咕了:“看來一滴靈泉加進去一桶水,確實多了,看來還得稀釋一下才行,不然這長勢有些驚世駭俗了!”
許振東決定,今天說什么都不能再澆水了今天!
他正蹲在田壟看著這些苗棵,身后突然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哼,現在長得好有啥用?”
許振東眉頭一皺,猛地回頭,見張長林背著雙手站在坡頂,他也是一副農民的打扮,顯然也在勞作著,不過他還兼著大隊的會計的活,收入比尋常村民自然是要高得多。
平日里也自視甚高,畢竟在這個村里,裴思瑤來之前,他算是文化最高的那個。
見許振東和許立業看過來,張長林輕蔑一笑,道:“能不能結果還兩說呢,你們兩種過水蘿卜嗎?別到時候費了力氣,竹籃打水一場空。”
許振東捏著水壺的手指緊了緊,心里冷笑這老小子看到這里的苗子長得好,不會是嫉妒了吧?
臉上卻堆起憨厚的笑,抬手撓了撓后腦勺:“張會計說的是,俺就是閑不住,瞎鼓搗著玩。”
他故意把“俺”字咬得重了些,不過是逗樂罷了,后面長勢不好的他,自有吃苦的時候!
張長林撇著嘴“嗤”了一聲,背著手在地里踱了一圈。黑布鞋碾過沙土,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
他的眼睛像錐子似的盯著那些綠芽,連葉尖的絨毛都要數清楚,喉結動了動才開口:“許振東啊許振東,不是我說你。
現在公社查得緊,你可得注意著點,別老想搞那些投機倒把的勾當,資本主義那套在咱村行不通滴!”
許振東眉頭一挑,這老家伙又抽哪門子風,這事不都蓋棺定論了嗎?
許振東看著他故意挺得筆直的腰板,突然想起昨兒聽媳婦說,張長林正托人給兒子說親,想娶供銷社主任的侄女。
他彎腰提起鐵皮桶,也不想跟著老小子鬧了,直道:“張會計,你看著吧,許家村接下來的變化,希望你能跟得上。
否則大家都過上了好日子,就你還在原地打轉!
到時候,可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張長林瞪了他一眼,見許振東壓根不搭理他,想到許振東的威名,這才悻悻地背著手下坡。
藍布衫的后襟被風吹得鼓起來,倒像只撲棱著翅膀的老鴰。
許振東望著他的背影,伸手碰了碰最壯的那棵綠芽。
指尖剛觸到葉瓣,似乎都能感覺到其勃勃生機。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這才只是開始呢,等下個月蘿卜長出來,有張長林吃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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