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鋪了地毯，擺了幾個蒲團。

路遠從蒲團站了起來，走到八仙桌前坐下，方濤也跟著坐下。有人奉上茶水，等奉茶的女孩走下去，路遠原本十分慵懶的表情才有了一絲笑意：“小友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方濤和他寒暄了幾句，便直奔主題：“這些日子，那個人格又出現了。”

路遠神情不變，并不意外，伸手掌說道：“我可以看一看你的脈象嗎？”

方濤把手腕遞給他。路遠手指按在他手腕上，閉著眼睛思索什么。

隔了片刻，把手收回去，搖頭說道：“奇怪，奇怪！”

方濤追問：“是不是有什么危險？”

路遠不答，反問道：“小友似乎并不緊張啊，好像和那第二人格相處不錯？”

“總算他沒有做得太過分。”

方濤不想多談這個。路遠站起來踱步，片刻后轉過頭來，說道：“我從沒見過這樣奇怪的事，也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路遠眼神悠遠，仿佛陷入沉思。

方濤靜候他下文。

路遠介紹道：“但凡急功近利者，尤其是進入精神境界的人，如果沒有相應的幫手從旁輔助，難免會有修煉失控，走火入魔的情況。”

他背著手走到方濤身邊繼續說道：

“你這種精神力一分為二的情況并不罕有，解決辦法也無外乎本體加緊修煉，以圖在精神力上壓制第二人格，但再想進一步突破可就難了。

但是不知為什么，小友你的情況卻大不相同，你與第二人格竟然有漸漸融合的跡象。”

“融合？”方濤似懂非懂：“是說第二人格會消失嗎？”

“不會消失，他只是會成為你的一部分。”

路遠搖頭：“我早說過，第二人格并不是什么精神分裂，他是你的另一面，是另一個你。”

路遠嘆息道：“如今的情況只能看小友的造化了，我也無法幫你更多。”

方濤心思懶散，聽說路遠所說，好像自己并不是特別危險。

放下了心，心想：只要溫宇做事不要太過分，多一個人格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當然有時候是比較麻煩。

路遠坐下來轉移了話題：“這種事著急不得，小友仍要修煉不輟，一起順其自然就好。”

他挪動了也一下茶杯，又說道：“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聽聽小友的看法。”

“我沒什么見解，談不出什么看法。”方濤推脫道。

他就算再沒心眼，也能猜出，路遠是有別的事情要談，說什么探討問題都是托詞。

“小友但說無妨。”

路遠一個太極把他的推諉打回去，接著就拋出了問題：“小友對長生怎么看？”

“傳說而已。”方濤直截了當的說道。

路遠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小友就一點也不感興趣？”

但凡修煉者，無不兢兢業業，以求突破。

人人都知道精神境界十層便可達到長生不老的境地，這個目標看似虛無渺茫，但卻足夠讓許多人追求一生。

“不感興趣。”

方濤答道：“這輩子都活不過來呢，活太久也沒意思。

再說我雖然行醫不久，但也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則，什么長生不老，都是子虛烏有的訛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