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深秋的官道,被一片肅殺的枯黃籠罩。
急促的馬蹄聲如擂戰鼓,踏碎了這片荒原的寂靜,揚起一道滾滾黃塵。
沈桃桃一馬當先,身披玄色斗篷,風塵仆仆,那張平日里清麗絕俗的面容此刻凝著一層寒霜,緊抿的唇線d透出她內心的焦灼與沉重。
親衛隊長賀亦心率領五十名精銳騎士緊隨其后,人人面色肅然,馬不停蹄地向著榮城方向疾馳。
越是靠近榮城,沈桃桃的心便如同系上了千斤巨石,不斷下沉。
目光所及,官道兩旁的景象讓她觸目驚心。
原本應是秋收后充滿安寧的田野,如今卻是一片劫后余生般的狼藉。
沿途許多樹木的樹皮都被剝得精光,露出白森森的木質,像一具具被抽干了血肉的骸骨,光禿禿地立在蕭瑟的秋風中,無聲地訴說著絕望。
田埂上、溝渠邊,散落著破爛的陶罐、腐朽的草席和各種難以辨認的污穢之物,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股酸臭氣息。
漸漸地,視野里開始出現三三兩兩,蹣跚前行的人影。
他們已經不能稱之為“行人”,更像是一群被移動的苦難符號。
衣衫襤褸到了極點,僅能勉強遮羞,布料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沾滿了泥污和說不清的污跡。
一張張臉上布滿塵土,雙頰深陷,呈現出一種死氣沉沉的菜色,眼神空洞得沒有一絲光彩,麻木地挪動著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