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車“犒賞”被抬到臺前亮相,陳米泛黃,舊帛顏色黯淡,甚至隱隱能聞到一股子倉庫存放太久的霉味。
負責清點入庫的竇氏帶著兩個食堂幫工的婦人,面無表情地登記造冊,動作麻利地將東西搬走,仿佛處理的不是朝廷恩賞,而是什么需要趕緊隔離的污染物。
臺下有人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嗤笑聲。
胡欽差臉上有些掛不住,強撐著官威,念了一篇駢四儷六的嘉獎文書,臺下百姓聽得云里霧里,大多一臉茫然,甚至有人開始打哈欠。
緊接著,是他從京城帶來的重頭戲,一支精心準備的歌舞。
春日剛過,但北地依舊寒風習習。
幾名穿著輕薄紗衣,凍得嘴唇發紫的舞姬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地扭動腰肢,樂師吹拉彈唱的也是軟綿綿的江南小調。
這與軍城粗獷剛健,帶著硝煙與泥土氣息的氛圍格格不入。
臺下軍民反應極其冷淡,甚至有些尷尬。
孩子們好奇地瞪大眼睛,大人們則大多皺著眉頭,交頭接耳:
“這跳的是個啥?扭扭捏捏的,還沒咱周教頭掄大錘好看!”
“穿這么少,也不怕凍出毛病?真是造孽......”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