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帶著砌墻壘磚,上梁架瓦的工匠,頭發和胡須都像撒了一層石灰粉,灰蒙蒙的,衣服也被泥漿和灰漿糊得硬邦邦。
就連年紀最小的小七月和阿紫,小臉上也蹭了好幾道灰印子,那是幫忙擦桌子、搬小凳子時留下的。
荒原上刮來的寒風似乎都被這近千人聚攏的熱氣阻隔在外。
沒有人在乎彼此身上的灰黑或氣味,只有共同的欣喜和對未來的憧憬。
大家呼朋引伴,就近尋了位子坐下。沒有高下之分,謝云景,沈桃桃,沈大山,何氏,周瑩......所有的管事,教頭,工匠,婦孺,全都圍坐在一起。
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成了一桌吃過苦,流過汗,盼過甘甜的兄弟姐妹。
“大家辛苦了!”沈桃桃端起一碗熱騰騰的骨頭湯站起來,聲音里帶著笑意和滿滿的成就感,“看看咱這周圍,城墻結實吧,荒地肥沃,房子敞亮!還有這食堂,以后想炸丸子炸丸子,想涮鍋子涮鍋子。自己親手建的家,牛不牛?”
“牛!”
“太牛了!”
人群中爆發出震天的回應和哄笑,充滿了自豪。
謝云景也站起身,他依舊是那身冷峻的玄衣,但此刻棱角分明的臉上沾染著幾點搬運建材時蹭上的印子,非但不顯得狼狽,反而添了幾分難得的煙火氣。
他舉起碗,聲音沉穩有力,“軍城初立!皆賴諸位同心戮力,此杯敬吾等心血凝成之家園,敬同袍袍澤!”
“敬家園!”
“敬同袍!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