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瑩豪邁地一仰頭把剩下的湯底喝光,抹了把嘴:“管他呢,大補,正好熬夜打鐵。”
她說著,又拿起錘子,目光投向那截螺紋炮尾,眼神重新變得專注,“笑也笑過了,該干正事了,這螺紋密封成了,下一步就是解決這鐵疙瘩不夠韌的毛病。”
沈桃桃也收斂了笑意,點點頭。
技術的難題如同大山橫亙在前,片刻的輕松插曲過后,是更沉重的責任和緊迫感。
與此同時,宋家那間溫暖的小木屋里,氣氛卻有些不同。
宋清遠牽著小七月的手回來,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寒氣。
他蹲下身,平視著小七月清澈的眼睛,溫聲問道:“七月,方才為何將那參湯,給了沈桃桃和周教頭?”
小七月眨巴著大眼睛,小臉上滿是“我很聰明快夸我”的表情,邏輯清晰地說:“婆母給湯的時候,夫君皺了眉頭。夫君不喜歡喝!夫君不喜歡,七月就不勉強夫君喝。七月就送給喜歡喝的人了。”她記得以前自己不愛喝苦藥湯時,夫君也不會勉強她。
宋清遠聞,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沒想到,小七月竟是因為察覺到他那一瞬間對母親這種操作的無奈和窘迫,才做出了這樣的舉動。不是為了搗亂,而是一種笨拙的體貼。
一股暖流瞬間涌上心頭,沖散了那點尷尬。
他伸出微涼的手指,輕輕拂過小七月柔軟的發頂,聲音充滿感動:“七月,謝謝你。夫君......不是不喜歡喝,只是......”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向一個心智如孩童的妻子解釋這其中復雜的,成人世界的期盼。
小七月歪著頭,看著宋清遠欲又止的模樣,想起了婆母塞湯給她時附在耳邊說的悄悄話,小眉頭又蹙了起來,帶著點委屈和不解:“婆母說......那湯喝了,能生小娃娃的。夫君不想......和七月生小娃娃嗎?”她烏溜溜的眼睛里透著一絲受傷,仿佛被最親近的人拒絕了重要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