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桃一邊幫忙拉著風箱,一邊狀似無意地提起:“周瑩姐,阿鸝最近好像活潑了些?我看她今天和小七月在食堂吃魚丸,氣色挺好的。”
周瑩鍛打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她放下鐵錘,用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把臉,轉過頭看向沈桃桃,嘆了口氣,“你看出來了?”
沈桃桃心里咯噔一下:“真......真的?”
周瑩走到一旁的水桶邊,舀起一瓢涼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這才壓低聲音道:“那丫頭心思藏得深,我平時打鐵忙也沒注意,是我姐姐先發現的。”
她又嘆了口氣,眼神復雜:“宋狀元每次下工來接小七月的時候,她那眼神就跟黏在人身上似的。”
“宋清遠知道嗎?”沈桃桃皺眉。
“宋狀元?”周瑩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他那個人心思全在書本和小七月身上,怕是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再說了,宋狀元就算同意,阿鸝這過去了......哎......”
周瑩沒有再說下去,但沈桃桃明白她的意思。阿鸝過去是做妾,即使對方是狀元郎,但狀元郎的妾也不過是妾。
能嫁個好男人做正頭娘子,誰又愿意做妾呢。
何況現在軍城可以立女戶,女子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活著。
“阿鸝這傻丫頭,”周瑩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心疼和無奈,“怕是自己也知道宋狀元無心于她,就是忍不住......我看著心疼,又不知道該怎么勸。”
沈桃桃看著周瑩寫滿擔憂的側臉,知道她一直拿阿鸝當親妹子。
可這世間情愫,如同這爐中之火,有的能鍛出利刃堅炮,守護家園;有的卻只能無聲灼燒,徒留傷痕。
“這件事我有責任,一開始是我讓阿鸝照顧小七月的......”沈桃桃猛拉了兩下風箱,“我去和阿鸝說。”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