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雨,”季歲歲喊了她一聲,七叔公已死,那個七嬸婆的身份也跟著死了,現在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應該叫回原本的名字。
但那個蹲在地上的身影似乎沒聽見。依舊專注地扒拉著土,鐵鏟劃過壟溝,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沈桃桃深吸一口氣,按下心頭的小雀躍,用力提高聲音,清晰地喊道:“南雨!”
那個身影猛地一頓。握著鐵鏟的手僵在半空。
她極其緩慢地抬起頭,瞇著眼睛看了過來。
風吹亂了她頭頂冒出的幾根白發。露出一張依稀能看出幾分清秀的臉。臉上沾著泥點,凍得通紅。
眼睛里卻充滿了難以置信和茫然。
她呆呆地看著地頭上站著的兩個人。
南雨......這個名字,像是上輩子的事了。陌生得讓她心頭發顫。
她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滾出來的卻只有淚珠。
沈桃桃拉著季歲歲,避開壟溝,走到南雨身前。
她臉上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指著那片被精心侍弄過的土地,毫不掩飾地贊嘆:
“南雨,你這地侍弄得真好,比驛站暖棚里弄的強多了。這壟溝這土,一看就是行家。”
南雨的眼睛里閃過慌亂和羞澀,她下意識地低下頭,看著自己沾滿泥巴的雙手,聲音里是濃重的自卑:“沒,沒什么,就這點上不得臺面的本事,混口飯吃。”